何尛也哭了。
这大半辈子,还从没那么丢人过。
何尛像是和婴儿比狠似的,哭得特撕心裂肺,然夕言吻她眼泪,跟哄孩子似的说:“不哭了,过去了。”
何尛没理他。
第一个于安出来了,第二个孩子也很快出来,很顺利。
第二个孩子出来之后,何尛连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也没注意听他有没有哭,晕了过去,手脚冰冷得像个死人。
遗约将孩子从蓝色薄膜中分开,用早就准备好的锦缎将两个孩子包住,第二个孩子还没哭,何尤繁急了,再不哭是个傻子怎么办,抬手去打第二个孩子。
第二个孩子愣愣的看着何尤繁,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何尤繁打了三下之后,两眼一瞪,泛了泪花,嗓门嘹亮的哭喊起来,何尤繁才放了心。( )但这孩子也只是哭喊了两声,看着何尛的方向,便咯咯笑起来,其惊悚程度不言而喻。
相比之下,于安从出生哭嚎到自个弟弟出来,便安安静静睡下了。
何尤繁抱着两个孩子,都是男娃。
小孩子刚出生都是皱巴巴的,脸上皱成一团,身子也红着,说不上爱,何尤繁却甚是欣喜。没有人去看孩子,两个男娃的爹只关心自个娘,长得漂亮的银色头的娃娃也立马奔到自个娘身边,第二个孩子没睡,好奇地望着这一切。
“语菀。”何尤繁不知怎么,想了这个名字。
然小弟将视线从爹娘身上移到这个抱着自己的美女身上,笑了。
何尤繁了,直念这两个字:“语菀,语菀,然语菀。”
然语菀这算有了名字,他手脚闹腾几下,流了何尤繁一口口水。
这孩子挺天派的,何尤繁想。
不过纵使再天,也很快睡着了,何尤繁看了一眼昏倒的何尛和无心顾及的然夕言,将孩子抱了出去。
林玄程眨巴眼,皱眉:“居然那么丑。”
“还是个孩子嘛,过几天会长开的。”炎亦云接过然语菀抱,拿然语菀和然于安看了几番,惊奇道,“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很好认。”何尤繁笑,“语菀手心有颗红痣。”不过不一样的区别,似乎尽在于此了。
一旁的然幽濯想说些什么,冰墙方位的地方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众人面面相觑,各自脸上都染上了不安的神情。何尤繁不知道谷玉在这的事,只是下意识觉得不好。其他几人都明白怎么回事,然幽濯立马不见人影,炎亦云也将然语菀递给何尤繁,匆匆赶去。
何尤繁虽不知道生什么事情了,却也抱着两个孩子赶过去。
如果参加血祭的,都该知道,这声脆响,不是竹昔琴复生了,就是谷玉……复生了。
将谷玉包裹的玻璃罐子被谷玉打穿了,本来集了十分之一的血液全部倾流到地上,缓缓流到冰墙旁边,冰墙全数吸收,白色透明的墙染上艳丽的红,全部用来灌输给中心的琉璃瓶。
谷玉恨恨地看着那琉璃瓶,脸上瘦得看不出人样,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衫——原是白衫,只是此时被血液浸得看不出原来的色彩,红衫因血液紧贴在她身上,身上的玲珑身段与狰狞伤口的结合,一点不漏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她还没有来得及做进一步动作,然幽濯先赶到了。
她扑上去抓住然幽濯的双手,把然幽濯推到冰墙上,其力度之大,然幽濯与冰墙相撞,出闷闷的“嘭”一声。她手上的血肉仅剩不多,骨头硌得然幽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