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抬起下巴道:“二伯当初不也是以嫡子之尊贵为太子么,还不是失败被圈禁。三伯、五叔、九叔、十叔,他们的生母又哪一个比玛姆差了?可是额娘您看看,现在最后希望继承皇玛法的位子的却是阿玛和十四叔。四哥出身比我高又如何?没有到了最后关头,谁知道鹿死谁手呢?”
耿氏苦口婆心的劝道:“四阿哥有兄弟四人,你一个人如何赢得了他们四哥?就算你算计了四阿哥,还有五阿哥、六阿哥排在你前头。再说了,这些年福晋、佟侧福晋、李格格、钮钴禄氏她们没少算计林侧福晋,可是你看看,福晋的嫡子失去了继承权,佟侧福晋至今还没有生下一个儿子,李格格失去了侧福晋的地位,钮钴禄氏更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可见林侧福晋不是一个好惹的。阿哥,你年纪还小,难不成还能算计得过林侧福晋去?”
“额娘为何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林侧福晋有手段也只是在后院使使,等儿子过几年大婚之后,她的手能不能伸那么长还是一个未知数。再说了,继承权的争斗更多的还是在我们兄弟中间展开,有些事情是女子们想插手也插手不上的。”
耿氏进府以来一直就谨小慎微的活着,一开始乌喇那拉氏想要利用她借腹生子,她心里清楚,却因为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反抗的能力,所以安安分分的准备给乌喇那拉氏生儿子。
后来儿子生下来,被佟佳氏抢走,她又搬去佟佳氏的院子里,安安分分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耿氏一直都在随遇而安着,突然听到弘昼有那么大的心思,确实是被吓着了。
耿氏劝道:“佟家的势力不是咱们随意就能借到的,王爷当初也是孝懿仁皇后的养子,可是在前面几十年内,佟家宁愿支持八爷都不愿意支持王爷。尤其是你还想要算计佟侧福晋的孩子,这事要是被佟家的人知道了,还有咱们娘俩的好日子过吗?”
弘昼阴沉的道:“儿子会保证万无一失的!前面佟额娘算计了大哥的嫡子,差点将永琨害死,儿子会做得让一切证据都指向嫡额娘或者大嫂的。”
耿氏今天才真正认识到,她的儿子并不完全属于她,他已经被佟佳氏教导得有了一颗被权欲占满的心。
耿氏满嘴的苦涩,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出人头地?可是她知道,这个愿望太过的渺茫,就算是付出血的代价也不一定能够达成。
耿氏轻叹一声,“阿哥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额娘劝不了你,只希望你做任何事情都先想好,胜利的机率有多大,会不会被发现,事情败露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额娘脑子笨,不敢掺合你的事,万一给你拖了后腿就不好了,额娘就天天向菩萨祷告,希望菩萨能够保佑你事事顺利吧。”
“谢谢额娘。”弘昼笑了起来,“现在儿子身边的奴才都是嫡额娘给儿子安排的,儿子还未完全收复,不能用他们来做事,还请额娘给儿子几个人。”
耿氏沉默了片刻,才说:“园子里给各屋主子送花儿的蔚蓝曾经受过额娘的恩惠,你有事情可以找她。”
弘昼眼神一亮,管着园子的是李格格,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找不到额娘和他头上来。
上学的时间不能迟到了,弘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匆匆告辞了。
香卉重新给耿氏端了一盏茶上来,轻声问:“格格,您真的不准备帮八阿哥?”
耿氏想要哭,却流不下泪来,“我一直盼着佟侧福晋能够生下个小阿哥来,这样她就不会和我抢儿子了,可是我没想到,佟侧福晋就算不抢,我的儿子却也不愿认我做额娘……”
“怎么会?八阿哥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和格格的将来,等八阿哥长大之后,肯定会孝顺格格的。”
“香卉,你莫要安慰我了。如果有机会,我相信弘昼他是巴不得能够改了玉牒,彻底成为佟侧福晋的儿子的。再说了,如果弘昼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佟侧福晋还会留下我和她分享荣耀吗?这些都还无所谓,只要弘昼能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可是我担心啊,这些年和林侧福晋作对的,哪一个落下了好?弘昼他不把林侧福晋放在眼里,将来是要吃大亏的啊!”
香卉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开解自己的主子,想了想,她说:“要不然格格不要帮八阿哥?等佟侧福晋生下小阿哥来,八阿哥自然就会回到您的身边了。”
耿氏却是不说话了,淡淡的端起茶盏浅尝了一口,回味良久,才道:“即是我儿想要,为娘的又怎能让他失望?”
香卉的脑袋都大了,格格先前不还持着否定的态度么,怎么现在又支持了?主子们的思想果然是猜不透啊。
馨园这边,闻嬷嬷和雪蝶听闻弘昼要对佟佳氏下手,也不由得啧啧惊叹。
“佟侧福晋这回算是自找苦吃了,是她把八阿哥教导成如今这个模样的,结果八阿哥首先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开刀,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了恶因就只能自己品尝恶果了。”闻嬷嬷笑得很是灿烂,她视佟佳氏肚子里的孩子未生平大敌,此时知道有人算计着她的肚子,自然是高兴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