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东协州境,亚江之南便是苍莽长白山脉,峰峦起伏,“沟壑”迂回,林木葱葱,几乎遮天蔽日。当得是一派雄壮风景。
一张大旗迎风而展,上书“水云渡”三字,此乃这艘名曰“伏龙”的客船终于停靠在了它的倒数第二处停靠点。
全船百余人,在此地下船的竟有七成之多,令陈传九四人大感惊诧。
后细听同船船友的聊天,他们四人才明白,亚江之北东协州之境,形如三角,临海的东边却凹了一块,亚江顺着长白山脉而行,未从那避风港奔腾入海,反而还要向东海延伸进数十里。而伏龙的终点在那里,一座叫苍岭的小城。
至于这处水云渡,便是去往这三角之境最大城市金海城的最大官道的一端。
赵裤裤傲气凌然的说:“你们看,我的预卜先知多么厉害,随便一指便是通往金海城的渡口。”没错,陈传九一行四人目的地正是姓赵的上船时对着沿江渡口列表随便点的,当时某个客船伙计心里嘀咕,再添几个,水云渡口下船人数的比例要破纪录了。
到最后,这记录没得破,之前已有三四十人的商队下了船,否则算上他们的话,最高纪录一定破掉。
水云渡口设有客栈,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城镇,陈传九四人在此住了一晚,养足了精神,准备次日去金海城。
晚饭间,赵裤裤呲呲笑道:“船哥,叫你一声船哥真没错。上马上马车你都要晕头晕脑,上了船,嘿嘿,那个生龙活虎,几乎能撕裂一头大象。”
一路上,陈传九可没少听赵裤裤的类似取笑,前天撕猛虎明天斩群狼,今天到了陆上竟来个大象,直叫得大伙哈哈大笑。
翌日清晨,天色暗淡,空中淡淡乌云翻滚。
陈传九四人趁早未雨,结了房钱,便启程赶路,毕竟这水云渡口的客栈不是长住之地。然而行至半途,风云突变,东方有劲风吹来,淅淅沥沥的细雨斜着飞扬而下。
陈传九走在前头,大声道:“我们找出地方避避雨。”
水云渡口至金海城约有五十里,正好是四人这大半月来一天的行程。
赵裤裤轻功高绝,自告奋勇地前冲而去,担任起寻找“避雨港湾”的任务。不消一会儿,赵裤裤带着三人来到一处林子后方,一间相当陈旧的老房子正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屋里非常凌乱,破布残椅遍布角落,还有厚厚的灰尘覆盖,地上散乱有各种干草,看来此地曾有过不少人来躲雨。
四人才刚刚挑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突然听到屋外的响亮说话声:“老哥,你看这日头真是倒霉,你说你为什么不乐意在渡口多住一日?或者等雨势停止也行啊,何必急匆匆赶路,这倒好,我们两都成落汤鸡了。”
这不是船上那个蓝衣者的声音么?
陈四人对望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那蓝衣者性格谨小慎微,似乎不信任任何陌生人,他们四人在此会不会引起此人的警惕,而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赵裤裤反应最快,对四人小声道:“快,躲到那边的小屋去。”
原来,除去这间正屋,林子更深处还有一间低矮的小屋。
远隔近三丈,透过正屋墙壁的那几处破洞,四人看清了来人,不正是那二人么?灰衣者还是灰衣者,蓝衣者还是蓝衣者。
“慢着!”甫一进屋,留了小山羊胡的灰衣者大叫一声,指住地上的三四处水渍说道:“老弟,你看,这里有人待过。外面雨势渐大,他们去哪里了?一定埋伏在侧,老弟,我们快走!不能被人劫了钱财。”
看得出,这中年人对钱财看得极重。
蓝衣者哈哈一笑,道;“老哥,你这般做法不就是欲盖弥彰么?人家或许不懂海边风雨,方才雨势不是小了一点么?他们大概为了尽快赶到城里,趁着雨势减弱匆匆启程了也不一定。”
说着,他满不在乎地抓起一张破椅,双手灌力,眨眼“撕”成碎片,双脚并用将脚下木条踢到一起,兀自生起火来。
灰衣者见状,也不好自私离开,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坐下。
陈四人见了蓝衣者所为,立刻认定这人外门功夫了得。
见的那边火焰扑腾,吴秀芳只觉浑身越加冷了,微微哆嗦,压低声音道:“船哥哥,我冷。”
陈传九眉角皱拢,瞧瞧正屋两人,又打量小屋情状,走到一个角落处,生起一堆小火,对吴秀芳道:“秀芳妹子,那两人功夫不弱,若见了面,万一认准我们是恶人,只怕洗也洗不清,只好将就一下。”
吴秀芳轻咬贝齿,点头谢道:“船哥哥,秀芳明白,谢谢。”
突地,赵裤裤急促地轻呼一声:“船哥,有状况!”
陈传九闪身跃了过去,与赵田二人挤在一处,偷偷看向正屋。
只见,正屋里面火焰依旧,却形势大变。灰蓝二人背靠着背,站于火边,神色紧张的环顾四周。他们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个黄衣汉子。
他们被包围了。
一个马脸黄衣人阴测测笑道:“啧啧,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