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斩方纯之日,远州城万人空巷。
天公作美,这日蓝天白云耀日微风,一派出门游玩的好天气。
城南午阳广场,那真叫个人山人海,足见人们对采、花、淫、贼的痛恨,潘学晟带着一干官员很早就落座在处刑台前,静等正午时分的到来。
方纯脱去了夜行衣,换了一身带血带泥的白色麻布囚服,跪倒在处刑台上,一头乌发蓬乱无比,脸色略显苍白,嘴角略有干裂,眼皮耷拉,双手双脚铁链绑着,腕口处磨得血肉模糊。
独独他的眸子,那么的犀利,仿佛两柄锋利的长剑,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最后,它落在处刑台的东南角,突地,眼神变得凌厉而愤怒,冰寒的杀气令台上的四位士兵和握着大刀的侩子手冷不丁的抖了一抖。
没错,陈传九站在那里,露出似有似无的微笑。
在方纯看来,这就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他心有不甘,单打独斗,两人根本分不出上下,末了只能平手收场,可为什么那晚会遇到他?如果不遇到破船,他会脑袋一热地冲上去厮杀么?绝对不会!他恨这个还不知道全名的破船!
咚!
台边的铜锣被人敲响,意味着午时三刻已到!
潘学晟威风凛凛地站了起来,整个广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时辰已到,处斩!”
斩字声音未落,一支利箭刺穿空气,发出尖锐的咻声。
说时迟那时快,陈总捕头身形一闪,单刀重重的劈落。伴随着清脆的“叮”,尺长铁箭停滞不前,旋即跌落在地。
潘学晟早已吓得浑身哆嗦,表情木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有人劫囚!!!来人,保护大人们!众百姓速速退散!”陈总捕头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一队队士兵狂奔而来,把几位大人围在正中央。
广场上一片混乱,人挨人人挤人人撞人人踩人……
“方衍!!看剑!”陈传九见到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窜上处刑台,立即拔出长剑,跃上处刑台,向白衣人冲去。
“小子,你还没走?!”方衍转过身,雪凌剑一抖,如出洞的毒蛇扑向陈传九。
“大哥,就是他抓了我,帮二弟生擒了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方纯强作精神,对激斗中的方衍说道。
这时,又有一道蓝色人影跃上处刑台,随意的挥了挥手,一枚银针嗖地划过虚空,飞向陈传九的视野死角。
同时,方衍的剑法越见凌厉凶狠,陈传九虽知侧后方有暗器袭来,但受迫于方衍的狂攻,他根本不能做出闪躲的动作,心中焦急万分。
可仅仅一刹,他又听到了更快的破空声,随着“叮” 的轻微一声,陈传九知道银针被人截下,马上嚷道:“多谢。”
“薛兄,快救我弟弟!”方衍的喊声立时响起,掩盖了陈传九的一声感谢。
两柄剑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金戈交鸣之音不绝于耳,一阵热浪一阵寒风地向四周散去,骇得那些还未逃开的老百姓颤抖不断地蹲下身子,不敢动弹。
轰!
一声让人意外的响声,令陈传九顷刻间出现了分神,方衍的雪凌剑如长了眼睛一般,系主陈传九的长剑,又沿着剑身下滑,刺中了后者的左肩,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浸红青色衣衫。
原来,那个使刀的白衣青年正与同样用刀的齐鸣打在一处,那个响声正是大刀落在处刑台上发出的。显然,齐鸣的功夫逊于使刀青年,正节节败退,稍有不慎就会落下一人高的处刑台。
而且,齐鸣用的是短刀,只有两寸三的样子。一寸短一寸险,在实力不如对手的情况下,更加捉襟见肘。
这时,紫影一闪,吴昊君的一双肉掌硬生生顶入两人的打斗。齐鸣顿感压力一松,心生怒恼之意的他正要踩着奇妙身法,用手中碧月刀联手紫衣人合攻白衣人,却发现,紫衣人正是他看不起的吴昊君,心中甚感歉疚。
发呆不是病,不是要命的病,可在这等场合发呆,那就是致命的病。
这不,汪长兴摸到了齐鸣的身侧。
“姓齐的傻蛋,你愣着干嘛?”赵裤裤游走在处刑台边,专挑一些拿着武器的家伙,能偷袭的给他们一下,不能偷袭的迅速躲开,恰恰看到齐鸣发呆汪长兴举棍立即喊道。
齐鸣本能地使出懒驴打滚,短棍无巧不巧地擦身而过,他的后腰被扫中了一点点,火辣火辣的痛,口中低喝一声:“找死!”
瞬间,两人扭打在一起。
田稳自知实力略有不足,没有一个劲地往上冲,反而冷静的看了一圈,嘴角一勾地闪身迎向一人,不是当日与他交过手的唐槐又是哪个?
处刑台与潘学晟等官员所坐的地方并不远,可这边一打起来,士兵们大都守在各位官员周围,上前帮忙的只有几位捕快,其中就有杨虎。
奈何,方衍带来的人甚多,比之当日林间追吴昊君他们的人手还要多出五六成。方纯手脚的链条不知何时被人斩断,两边各有一人掺扶着他走下了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