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进。此刻已临近中午,没有了早晨的沁凉寒意,马车的主人是一对三十左右的夫妻,正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静静地欣赏神天峰的美色。
这段路程,非常令人放松,尤其在春天,景色宜人嘛。
忽地,他们看到了三个人,三个浑身黑色的人,与周围绿色树林形成鲜明的对比。背着刀剑的两个都很壮实,约三十五六的样子,静静地站在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身后。
夫妻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湿湿的,手心都沁出了汗水,马车夫似乎忘记了挥动马鞭,不约而同地露出惊恐之色。
黑衣公子嘿嘿地冷笑一声,对后面的两人说:“你们瞧瞧,不过是穿了件黑衣,那三人就吓坏了。喂,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本少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拿回去泡在药水里。”
“快、快走。”那个丈夫明白过来,原来这三人不是拦路抢劫的歹人,连忙拍了拍车夫的肩膀,让他快点离开这里。
瞥了一眼远去的马车,背着长剑的黑衣汉子轻笑一声,献媚道:“这是黑少继承了老爷的气质,天生的杀手气息。”
这位称作黑少的公子年约二十,英俊的面孔稍稍显瘦,尤以细长眉毛让人印象深刻。他听了这人的话,立刻冷下脸来,淡淡地道:“虎子,再有下次,规矩伺候。”
叫虎子的汉子吞咽一口唾沫,身子微抖,惶恐道:“黑少,属下知错。”心中暗恨,真是张臭嘴,怎么会那么说呢?
这时,另一个背刀的汉子指着南方,冲公子说道:“黑少,豹子回来了。”
黑衣公子看着拿去蒙面黑巾的持剑黑衣人走到身前,细眉微皱,惊疑地问道:“人呢,野狼呢?”
黑衣公子的四名手下,唤作四兽卫,狮虎狼豹。
“豹子”双手成拳,微微躬身,恭声道:“黑少,有人救了那小子。对方两男一女,年岁不大,绝对不过二十,与我二人交手的那小子剑法极快,狼哥担心另外两人的夹攻,所以暂时退了。往东边去了,狼哥目前正在跟踪他们。”
黑少的俊脸上立马现出一丝狰狞,杀意浓烈的眼神望向东方,似乎想把东方染成一片血色,冷哼一声:“哼!该死的小子,命还真大,非宰了那小子不可!走!”
四道黑影闪入树林,很快地,望不到了他们的影子。
一条三丈宽的河流出现在陈传九他们的面前,挡住了去路。此河被人叫做天水河,自神天峰南麓起源,流向东北,约百里处,汇入王朝第一江,文江。
“沿河走。”赵裤裤提了一声建议。几人没有异议,休息不到一刻钟,又启程赶路了。
傍晚,太阳西落的时候,他们住进了临河镇最好的客栈,春回客栈。林诗语固执地让陈传九包下了客栈两处别院之一,理由很是充分,其一,他们有四人,还有个伤员,其二,反正住一天而已,花不了太多的钱。
受伤少年约十六七岁,眉清目秀,长眉斜飞,直鼻方口,右耳垂点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因背脊划开一个口子,又几乎马不停蹄地赶了四十余里路,他的脸色略显苍白。
他朝陈传九三人拱了拱手,谢道:“田稳多谢三位相救。”
赵裤裤嘿嘿一笑,拉着田稳坐下,道:“田小兄,莫要客气,江湖人不拘小节,难道我们见到你被人追杀,还袖手旁观不成?那赵裤裤第一个不干,当然,我跑来跑去还行,打打杀杀不行,所以,你最该谢的是陈传九陈少侠。”
田稳轻轻一笑,复又站起,冲陈传九一礼道:“田稳谢过陈少侠。”
一旁,林诗语气呼呼地道:“喂,姓田的,难道本姑娘不该谢么?若不是本姑娘执意出来,哪能遇上你被追杀?”
“是是是。”田稳刚刚坐下又站起,脑袋频点,冲林诗语抱拳道:“林女侠大恩,田稳没齿难忘。”一声女侠,十分受用,把林诗语乐坏了,笑得合不拢嘴。
陈传九笑道:“小语,别捉弄田兄了。田兄,你的伤还没好,快坐下。”
林诗语嗔怪地瞪了一眼陈传九,又把目光看向田稳,好奇地问道:“田稳,那两个黑衣人为什么大白天地追杀你。说,你是不是坏人?”
赵裤裤连连摇头:“林姑娘,田兄一定不是,哪有好人又黑衣又蒙面的杀坏人的?”
陈传九也是这么看的,道:“田兄,莫要怪小语,她不是有心的。”
林诗语瞪圆了双眼,鼓起腮帮子,道:“喂,破船,我、我有这么……”
田稳打断了林诗语的怒言,有点老成地道:“陈少侠,赵少侠,林姑娘有此怀疑,田稳没觉得不妥。就算你们不问,我也会把有关的情况跟你们说一说。”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田稳的声音:“我出自一个落魄的武林世家,哎,说来惭愧,百余年过去,田家只剩我爹和我了。而家父嗜酒嗜赌,家财散尽不说,还欠了一大笔钱。有人看上了田家的家传武功,有意以还债的方法从家父那里换取武功。”
“这人可恶!”林诗语说出了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