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都城东城门。
陈传九劝道:“小语,还是跟慕容庄主说一声的好。杨老跟我说,江湖凶险的很。光是我们两个,真遇到麻烦,丢了钱财是小,如果时运不济,小命……”
“呸!”林诗语立马驻足,冲地上啐了一口,双手叉腰,双眸瞪圆,鼓气地道:“你自诩年轻高手,怎么?害怕啦?江湖凶险不假,可总不至于到处都是歹人恶人吧?本姑娘还真不信邪了。”
语罢,林诗语迈着大步子走向东城门,陈传九轻叹一声,迅速跟上。
出了项都城,林诗语一边脚踢路边的小碎石,看着它啪啦啪啦地滚开,一边嘴唇微动地嘟哝:“死破船,罗里罗嗦了七十三遍,七十三遍,你不厌烦,老……我都烦了。不告诉大叔叔他们会怎么样。哼,我、我不就是想顺路玩一玩么?反正,杨伯伯,爹,哥哥他们又没事了……”
两人沉默的向东边走去。
这一日午后,烈日当空,两人择了一处阴凉之地休息。陈传九递给林诗语一个包子,笑道:“小语,还生气呢。买包子的时候,我打听过了,项都城城东百里处有座小镇,我们走快些,应该能在黄昏时分赶到那里。”
林诗语白了一眼陈传九,扭过头,看向路边的一丛野花,撅起小嘴生气道:“谁要你管了!回去告诉大叔叔,说林诗语不告而别,给他们平添担心,是个让人操心的小姑娘,叫松哥哥护送我去远州城。”
陈传九不知该说什么,用油纸垫着把包子放在她的旁边,轻声道:“你该饿了,包子我放这里。”
不远的官道之上,行人不多,偶有马车经过,车轮滚动发出轱辘轱辘地声音,打破这里的安静。约一刻钟过去,林诗语吃完包子,悄悄的瞥了一眼陈传九,只见后者正盯着官道发呆。
“呆子,走啦。”
三天后,两人已经来到南笛州,西都州,中神州三州交界之地。
望着数里外那座高高的山峰,林诗语脸色有点苍白,忧心道:“破船,要不绕道好了,那老先生说神天峰有鬼出没的。”
陈传九咧嘴一笑,似乎藏有他意,柔声道:“哪来的鬼呀!走了,那老先生也说,五月的神天峰风景最是宜人,去欣赏一番,也不枉此行。”
林诗语有点闷闷不乐,好不容易两人关系恢复到了从前,可这个破船就是给自己一些疏远的感觉。
入眼尽是碧绿葱葱,挡住了炎炎阳光,一阵微风吹过,沁凉之意令全身毛孔绽放,尽情呼吸,浑身舒坦。
林诗语深吸一口气,嘻嘻地笑道:“好美啊!”
夜色渐渐来临,两人找到了一处宽敞的避风之地,狼吞虎咽般解决陈传九烧烤完毕的野物。小半时辰后,太阳西落,天地慢慢的陷入黑暗。
一团高高的篝火很旺,火焰忽高忽低,照亮了一方天地,阵阵热意向四周散开。
林诗语盘腿坐在最里侧,冰魄雪寒功缓缓运转,经过每日不断的刻苦,第一重寒劲已初见成功,这也增强了此女勤奋的信念。
稍远处有一片不大的空地,一道灰色身影如疾风般闪动,在火光下反射出刺眼寒光的长剑霍霍而动,劈裂、刺穿空气,发出嗖嗖的声音。
“呼!”陈传九收起长剑,吐出一口浊气,怔怔地看着脚下满地的树叶碎片,一抹闪光在他的脑海里亮起。
“谁?”忽的,一个轻微的声音传入其耳中,他低沉地吼道。
山间依旧安静,篝火中干柴噼啪地爆裂声更是给这里添了一份强烈的对比。陈传九长剑一扬,狠声道:“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大、大侠,是我,赵裤裤,你认识的,别动气,别动气。”一个狼狈的身影从左前方的灌木丛里窜了出来,嬉笑地冲陈传九说道。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跟踪我们?”陈传九的喝声惊动了入定的林诗语,此时她正好走了过来,见到脏兮兮又穿着破衣裤的赵裤裤,脸色阴沉得问道。
“小姐!小姐!绝对不是!不瞒两位,小弟打小被爹娘遗弃,早前受一位老先生看中,学了点轻功,其他的功夫一点也不会,真的。能和松少爷相识,并成为他的朋友,是小弟一身修来的福气,但小弟尾随而来,绝非松少爷指派。小弟……”
“再啰嗦废了你,挑重点。”林诗语狠声道。
“项都城小弟都能摸着黑走了,可一个人在江湖上走动,力量单薄,小弟也是犹豫不决。那日,恰好听到和看到两位离城,就悄悄跟来,少侠应该察觉到了。”赵裤裤的目光转向陈传九。
“嗯。”陈传九点点头。
“破船,你都知道?!干嘛不把他揪出来?如果是小白脸跟着,我们岂有命在?”林诗语轻跺玉足,气恼地说道。
“呵呵,是我错了。”陈传九傻呵呵一笑,又对赵裤裤拍拍胸口,颇有豪情地道,“裤子,那就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伴。等小语回了家,我陪你走遍整个孙氏王朝。”
“不行。”俏脸微微泛红,林诗语道,“我,我也去。”
感受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