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霍霍,劲风四起。
院中的五道人影犹如风中摇摆的几片树叶,既打着转也不停变换方位,长剑破空之声频频响起,仿佛奏响了一曲动听音乐。
被陈传九抓住时机刺中一剑后,陈宏决再也没去想那些藏在欧阳镜他们身后的事情,无论如何,打定了一个主意,看准机会,溜之大吉,这边的战斗随时都会发展成几大门派之间的斗争,好不容易活到六七十岁,他还想安度晚年呢。
即便如此,陈宏决深知欧阳镜和方纯有足够的能力发觉自己是不是全力而为,因此,他出手如往常般果断狠辣,比之蛇行鬼舞步怪异迅捷不枉多让的身法时不时的施展,弄得陈传九颇为难受,每每闪避开欧阳二人的长剑,往往就会掉进陈宏决的杀猪刀下。
“杨老的巧灵七星步不知道救了我多少次了。”身轻似燕,于刀光剑影间险象环生的陈传九默默感激,关于昔年天落谷遭袭一事的大体情况已探知,他打算道,“今日事了,也需把那件事取得更多的进展,可惜吕空已死,不然此人一定晓得一些情报,哦,对了,还有傅家的灭门案。这一切皆由皇位争夺引起,与月黑盟扯不掉干系,那么赶尽杀绝之事究竟是银雪的父皇指使还是九王爷的决定?”
一抹闪亮光芒自陈传九的眼前一闪即过,打断了他不该在此刻此地产生的几缕思绪,一道银灿灿透着冰寒的剑身就在面前不足三尺处。也是该庆幸灵堂那边投来的烛光,否则,分心想事的陈传九就此一下便会受到重创,旁有三人盯着,处在绝对的劣势,一旦伤势超过一定限度,想活着真的可以用痴人说梦来形容了。
提剑去挡,速度快逾闪电,剑尖轻巧地磕中飞快而来的长剑的剑身,后者立马向左微偏,与此同时,陈传九右足点在地面上,磅礴的力量在短短一瞬喷涌向下,顿时震碎脚下石板,身形骤然后退,奈何,那剑离得太近,来速又快,削断了陈传九耳边几缕飞扬的发丝,剑光一直斜上向前,在他的右耳耳郭外沿落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两人猛地靠近,紧接着迅快的分开,那刺出奇诡一剑之人恰是方纯,他面露几分遗憾,轻声叹道:“如此良机,竟还叫人躲开。下回绝对不会给你可趁的机会。”
陈传九暗呼一声侥幸,刚要说话,右脸脸颊忽生微疼,左手抬起,指尖轻抹,传来温热感觉,黝黑的面孔上看不出恼怒的神情,反而凝重了些许。
“月许不见,身手见长。看来没少下功夫。”陈传九心里念道。
不过,此刻的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到了欧阳镜三人那边,这番念头才冒出前半句,陈传九已然拧身向右,长剑毫不留情似电光般斜刺里杀出。听得两下叮叮声,并肩杀到的王扑和陈宏决皆被挡在了四尺以外,暂不得寸进。另一边,欧阳镜的剑光就不好应付了,这厮出剑如花,剑影笼罩陈传九半边身子,后者出剑在前新力未生,来不及回抽抵御,唯好踩着巧灵七星步,尽量躲闪,终究失了先机,踩下第三步时被欧阳镜一剑扫中左肋,细长的口子不见得多深,但鲜血如涌,立马染红了一片。
而后,方纯踏步冲上,神出鬼没的长剑指东打西,逼迫的陈传九狼狈不堪。
欧阳镜四人并没言语半句,逐渐形成高手之间一定的默契,方纯强攻,王扑与陈宏决追身打击,欧阳镜检漏,往复循环,招式配合变幻无常,若不是经历过七星缚龙阵的考验,陈传九还真没有多少信心顺利地走过此后的二十余招。
话要说回来,临时组成的七星缚龙阵全靠刘疆的一字响喝之法才勉强运转,按江湖传言所述,即便是七个单打独斗十五招即被陈传九打败杀死的人组成真正的剑阵,反而能在十五招内杀死或重伤生擒陈传九,固然是传言,但,如今晚所见,此传言当有七八分真。当下呢,不说欧阳镜、方纯身手近乎和陈传九旗鼓相当,王扑、陈宏决哪个不是江湖上令多人闻风丧胆之辈?岂好相与?这种无形中形成的配合说不上无懈可击,可是,就是单个人的实力足够厉害,充分地弥补了各中缺憾,使陈传九陷入完全被动的局面。
其实,反过来说,对那边的四人亦是一点不能出错,每个人必须抓住己方同伴出手后的某个衔接段,过早的话,陈传九旧力未尽,该有抵挡的机会,无法求得大有可能的伤敌良机,过迟的话,万一反被陈传九逮住空隙继而展开反击,己方好不容易出现的压迫式的进攻就会瓦解。
如此交手逾十三个回合,陈传九周身清晰可见地添出四五道剑伤,全乃欧阳镜所留,此子说是名门正派之后,出招刁钻得很,叫人防不胜防。而欧阳镜为何与月黑盟有所勾连,这已成了陈传九心里最大的疑问之一。
转眼已至脸上留剑痕之后的第十七个回合,陈传九先与刘疆等七人交手,后落在欧阳镜四人的包围中,内力消耗之巨可想而知,莫看前者身影闪动,仍有余力趋避,可右手宝剑看上去仅有招架抵挡之力,给人反击无望的感觉,或者陈传九忍着最后一口气,准备一招伤敌寻求突破。
就在第十七个回合与第十八个回合的衔接处,方纯抢先出手,与欧阳镜齐攻而至,一在右后方,一在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