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九才站定,方纯的身影猛地掠出,如同奔向猎物的豹子,又像下山的黑虎,迅速而凶狠,掌中利剑犹如豹子黑虎的利爪,自上而下的斩落。
近丈的距离在转瞬间缩短为一臂,长剑掠空,在空中留下一道银亮的匹练,但只在中途,陈传九的头顶,方纯的宝剑突兀地停了下来。它的下面出现了一把比其略窄一成的清冷宝剑,叮的脆响回响不绝。
只是这么一撞,方纯便扭转腰肢,长剑抽离,手腕翻动间,剑身不着痕迹地在陈传九的身侧画了一道圆润的弧线,竟转而扫向陈传九的左肋。
变化之快足可令不少人措手不及。
但方纯面对的是陈传九,不仅同样以快剑闻名江湖,也对前者十分的了解。只见陈传九不退不闪不抵挡,反而跨前一大步,宝剑看似轻盈地落向方纯的右肩,意欲砍去方纯的整条右臂一般。
方纯当然不愿以一臂换对方重伤,不顾内力的短时不适,强行跃开两尺略余,两把长剑都没有建功,倒是两人一进一退,剑身又一次在两人之间碰撞在一起。
无声又有声的交手中,欧阳镜提起一口气,展开游龙妙心步,从陈方二人的战圈外侧游走而过,直奔林诗语那边。
陈传九眼观六路,一直在留意欧阳镜,岂能没有看见?刚要移步堵截,方纯一跃而上,速度虽比不上一心想去保护林诗语的陈传九,却也不慢,若陈传九挥剑拦下飞快奔来的欧阳镜,那么,势必会没有时间避开方纯的这一剑。
千钧一发的当口,欧阳镜居然没有选择与陈传九不轻不重地碰一记,而是折换方向,冲向了不远处的墙角。陈传九身形微滞,脑后劲风呼啸而至,吹拂得一缕发丝冲天而起,他根本无暇去诧异欧阳镜的选择,仅在一瞬,方纯追上。他的右臂迅快收起,反手向后,眨眼之间,宝剑已在背后,护住背心要害。
叮!噗!
方纯果然有一击毙敌的盘算,剑尖直击陈传九的后心,奈何欧阳镜这般古怪的举动,毁去了极好的一个机会。不过,结果也不算坏,至少在陈传九的后背上留下了一个窟窿。
“可惜,这小子反应够快,打中剑身的同时,身形动了,不然,这道伤口可不会这么浅。”方纯暗自遗憾,正要飞身紧追,忽而,陈传九右腿仿若木桩般牢牢钉在地上,身子如陀螺似的旋转,那柄清亮好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呈扇形的匹练,如电地扫向自己的身前。
方纯不免一惊,身形前冲依旧不止,神色微愣,到长剑扫空带起的嘶嘶声近在手臂触及之处方才醒转神来,竖剑抵挡之际,脚尖轻点,身影侧飘出去。
“方纯,他在声东击西。”
一直处于旁观的欧阳镜已退至墙根,当然不是本着江湖道义,不以多欺少,而是出自与方纯的约定,陈传九此人主要还是由方纯去对付,他则是负责牵制,甚至制造威胁,迫使陈传九显露破绽。也就在陈传九拧身回击的刹那,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那是陈传九的眼神,与脸上那抹愤慨而着急的表情不同,竟闪烁着狡猾而坚定的色彩,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话音还在前院当中绵绵回响,陈传九身形顿住,就像按下了暂停键,然而,下一刹那,双脚如同两枚重石狠狠落在地面,脚下石板碎裂开来,身影风驰电掣般飞掠出去,直奔林诗语鏖战之地。
“该死,他要为林诗语解开受困之局。”这一切映入方纯的眼帘,当然很快地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右脚重重跺地,裂纹像蛛网一样散开,身如离弦之箭飞了上前。
院子靠近大厅的一角,林诗语以一敌二,虽说短时不会落败,却也无法逃脱战圈,两名邪笑手下的死士游走不定的同时,刀刀致命,面对林诗语的长剑更是奋不顾身,一点也不在乎受伤。久战之下,林诗语看着两人染了粘稠鲜血看上去有些发亮的夜行衣,心里既着急又没有着落,出手逐渐无力,若长此以往,不出十招,她或会被敌重伤。
林诗语感觉身体总有些不受控制,险象环生的环境里,她必然没有空暇去思考这是为什么,实则非常简单,尽管有过几场激烈乃至凶险的打斗经历,可对上眼前这类不要命的死士,却是第一次。尤其左边那个黑衣刀客,他先被自己刺穿了左臂,后学着唐如建的出手,抓住缝隙一掌打中他的右肋,令其受了内伤,照理,应该退到一旁,可,可这个家伙怎么好像跟没事人似的,依然生龙活虎,刀势迅猛。
“林姑娘,他们不是一般的杀手,是死士!”唐如建不擅拳掌,此时虽占一丝上风却一时半会儿无法制胜杀敌,眼看林诗语劣势渐显,连忙出声喊道。
“死士?!”林诗语不是没有见闻之辈,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遇上,随即想到了一个问题:“月黑盟还有死士?”
死士不同于杀手,不同于打手,那是江湖上有些人培养的一些特殊的护卫或者手下,他们为他们的首领或老大而存在,以他们的生命获取这些人的利益。
“无甲,无丁。身后!”
毕竟是他师兄的手下,人数也不多,万一损失太严重,欧阳镜不好向邪笑交代,提醒了方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