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牙落下地平线的时候,这处山林越见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两株生长茂密的大树中间突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李子丰的声音适时传进各人耳中:“没错,就在前面了。”
原来,他们五人直接穿过了几座山头,由李子丰带路找到河里镇以西的那条支流,然后根据周勤灵给他的指示,一步一步找到了此地。
郑云霜道:“柳兄,师叔,你们有伤在身,且调息一会儿,我先去前面探一探。孙护卫,李护卫,你们负责警戒,以两声蛙叫为暗号。”
一切就依郑云霜所言来办。他提了提铁棍,宛如一头灵猿离开树荫之下,借一丛丛灌木的掩护,向北方摸去。
不久,郑云霜悄悄潜回,口中发出暗号,孙丛现身,将其迎进树荫底下。两人稍待一会儿,李子丰从另一边走回来,柳俊斐和史阿泰相继调息完毕,站起身。
郑云霜介绍道:“情况比我们想象的简单,山谷内有三间废弃的农舍倚山壁而建,当中间的那一栋屋前有一人守夜。我靠近细听,大约可闻六七道呼吸,周勤灵顶多派了五六人看守。”
史阿泰问:“三栋农舍各住了几人。”
郑云霜道:“离我最近的那栋,我只听到一人,可能是这些看守人的头目,中间有三人,另一边应该有两人。从位置来看,周勤锋家主关押在中间的几率最大。”
史阿泰想了想,道:“这里应是柳少侠轻功最好。柳少侠,你先行一步,制住守夜人,,如何?”见柳俊斐点头,史阿泰续道:“柳少侠制住守夜人后,直奔中间农舍,我会和柳少侠汇到一处。云霜,你负责只有一人的农舍,孙护卫,李子丰,你们负责另一边的农舍。然后,我们一齐行动打开或者撞开大门,以制住对方为好。”
李子丰问:“他们要逃呢!”
史阿泰吐出一个字:“杀!”
说罢,五人偷偷挨近谷口,柳俊斐像一头灵猫般无声无息地闯进山谷,才不过数息,里面传出极似蛙叫的暗号。史阿泰轻轻一笑,挥臂低语一句“我们走”,四人鱼贯走进山谷。随着运功于双眸,谷内形势立即清晰如昼,山谷大约一亩地大小,三面环山,满地齐膝野草,三栋农舍果然依山而建,柳俊斐已站在中间农舍的门前。
史阿泰四人不再打量山谷,按照约定冲至各自岗位。
“进!”史阿泰一声低喝,三拨人同时发力,门后木栓应声而折,眨眼冲进屋内。
几声惊呼,几声交击,连半盏茶的功夫也没有,山谷变得安静,继而中间农舍里亮起一道光芒。不一会儿,所有人集合于一间农舍。李子丰落于后方,在屋里果然见到了熟悉的周勤锋周家主,还有一位经常见面的中年人,不是张翠山又是谁?这一刻的他们尽显憔悴,显然遭受了不好的待遇。
“阿泰——我们被人点了穴道,封住一身内力,你且按我说的,为我和翠山解穴。”周勤锋被史阿泰扶坐而起,一脸掩不住的欣喜,竟连向不认识的柳俊斐几个道谢也忘记了。
史阿泰看向郑云霜:“云霜,你的内力消耗最少,由你来。大老爷,云霜的父亲是我的师兄,老天待我不薄,侥幸遇上了他。”
“此番得救,全赖史兄和几位少侠出手,回去王都,张某定设宴表示感谢。”张翠山披上外衣,站于塌边,向柳俊斐他们拱手道。
“翠山,别忘记我这一份。”周勤锋冲郑云霜笑着点了点头,却看到李子丰在场,愠怒喝道,“李子丰,你怎会在此?”
史阿泰忙把发生的事简要说了一遍,并替李子丰说上好话:“大老爷,若非李子丰弃暗投明,我等也不可能来此营救大老爷和张会长,虽然他做了错事,可也算弥补过来。李子丰功过相抵,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放他一马,将他逐出周府即可。”
郑云霜也道:“周家主,确有其事。”
周勤锋薄怒依旧,挥手道:“此事回府后再议,李子丰,如果你助勤灵那王八蛋伤害我的妻儿,哼,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李子丰先是一惊,脑中迸现此时不逃走更待何时的念头,继而暗自庆幸,没有对大夫人他们造成伤害。最后,他唯唯诺诺站在门口,低头不语。
“大老爷,张会长,属下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吧。”周勤锋和张翠山穴道解开,有内力在体内流转,立刻精神不少,史阿泰笑道,“这位是冲凌剑派最优秀的年轻弟子柳俊斐,这位是属下师侄郑云霜,这位是慕容山庄蓝衣卫孙丛,奉慕容岳松少侠之命,前来协助柳少侠,如非他们及时赶到,我们多半不敌啊。”
周勤锋和张翠山听了,皆是一愣,忙言数遍“幸会久仰”。
“云霜,你可是难得来趟王都呢!”张翠山微笑道,“你爹可好?”
“侄儿拜见张叔。”郑云霜拱手行礼,道,“爹身子硬朗的很,打死两头老虎不在话下,嘿嘿。此次进王都,就是为了给张叔送封信。”
“翠山,你认识郑少侠?”史阿泰几人听郑云霜说过这事,不觉得奇怪和惊讶,周勤锋则不同了,他不知此事,亦未闻张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