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边舔着嘴唇,好似吃过的早饭在唇间还有余留,一边踩着轻松愉快兴奋的步子走进有福客栈,并直接穿过大堂走向供客人居住的后院。
“瞧瞧,到底没见过世面,都来了几天了,还是一副乡下人进城的贱样。”一名站在柜台边的伙计轻声嘀咕。
“刘羽,你嘴上说的好听,心底是不是羡慕他们可以游山玩水?”柜台后的掌柜笑着说道,“你当镖师这么好当?不去打听打听名锋镖局上个月出了趟镖,半路遇到山贼,死了三四人呢!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真——快,客人来了!”
王一隆迈步走入一座院子,与里面在习练刀剑的一众同伴打了声招呼,走到一扇门前轻轻叩响:“师父,柳师兄,有要事报告。”
随着屋内传出一声快进,王一隆推门而进,并随手轻掩上房门。这时,赵封调侃的声音钻进他的耳中:“一隆,我可不想花冤枉银子。”
王一隆嘻嘻一笑,道:“师父,哪能呀!您瞧,我还给您和柳师兄带来了两个‘香三里’大肉包,好吃的紧,快趁热吃了。”说着,王一隆递出手里的一只纸袋,鼓鼓囊囊的,看来他没说假话。
柳俊斐接过纸袋,一阵热意裹住手掌,马上笑道:“师叔,果然还热着,不如边吃边听王师弟说说他打探来的事。”
赵封没好气地瞪了王一隆一眼,拿来一只包子大口咬下,内里肉汁立马外流,滋润整个口腔,不由得含糊称赞一句:“不错,比峰笛城的包子味道来得好。”
王一隆见了,悄悄舔了舔唇,这些天他假装要尝遍王都一流美食,可其实没多花银子铜板,就拿今天早上,他只买了一个普通烧饼当做早饭,香三里包子是来孝敬他师父的。隐约听到赵封的话,王一隆心中一喜,讨好般地说道:“师父,看在我辛苦几天又给您带来这么好吃的包子的份上,是不是……是不是允许弟子随柳师兄办事呢!”
“不行!”赵封咽下第一口,摇头道,“此次任务必须一举成功,所以,必须派出你的几位师兄随柳师侄同行。好了,你也别气馁,将来机会有的是,不是么?喂,傻小子,傻站着作甚,还不快说说今早的消息。”
王一隆兴奋的小脸顿时变得闷闷不乐,嘟起嘴道:“弟子已经看到周家在整顿车队,还听见那个肥得像头猪一样的负责人在说,马车上要垫厚些,莫要叫夫人小姐颠着。因为赶着要来向您汇报,就叫师弟留在路口的面摊吃面,静观周家动静。”
赵封看向柳俊斐:“师侄,你看——”
柳俊斐道:“多半是周勤灵派去‘寻’周勤锋的队伍了。”说着,他冲王一隆笑了笑,道:“师叔,从离开峰笛城开始到今天,弟子看王师弟做事认真,早晚各练半个多时辰的剑法,比之不少镖师要用功努力的多。此趟行动也算他一个,让他多磨练磨练。虽然王师弟的年龄偏大了些,若此行表现得好,弟子可以举荐他上山,再若肯吃苦,成为内门或核心弟子也不是不可能。其中缘由,您应该想得到。”
“真的?柳师兄,你真的愿意推荐我上山?”王一隆大喜过望,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学的只有冲虚剑法前四招,外加一些普通的江湖路数,如果能上山,一则可以学习更多的冲虚剑法,二则意味着成为内门弟子的可能性大增,假若一直留在雄虎镖局,顶多混成一个副镖头,因为镖头只有剑派的内门弟子才可担当。
“一隆,忘记为师跟你说过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你眼下这样模样叫为师有些失望。”赵封听罢柳俊斐的话,自然明白其中缘故,杀神风铃或者直呼其名叫李诚制造剑派内乱,令年青一代弟子折损不少,假使有柳俊斐的推荐,王一隆上山一般不会成问题,之后的事还需前者自行努力去争取。
“师父,弟子知错!”王一隆乖乖地低下头,心头猛跳。
赵封想了又想,最后沉声道:“一隆,为师同意你和柳师侄一起行动,但必须听从柳师侄指挥。如果你擅自行动,破坏整个计划,什么后果你该清楚。”
“是,多谢师父成全。”王一隆半跪下来,欣喜如狂。
赵封叫他起来,然后对柳俊斐说道:“你们几时出发?”
柳俊斐忽然道:“师叔,你与赵老板不是谈成了一笔回程镖吗?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启程的好日子。”
赵封哈哈一笑,伸了伸大拇指:“有你的。一隆,传我命令,召集所有镖师,回家!”
与逍遥岛的人一阵告别,赵封命人结了帐,率着镖队朝东城门走去,途中与两天前有过一次生意谈判的赵老板谈了谈,以低于正常镖银两成的价帮赵老板押送一批货物。此时,队伍中的人数不知不觉的少了五人。
快到中午的时候,四道穿着各异的人影走进由卓府刘管家秘密安排的城东文越酒楼二楼甲一包厢。里面已然有两人落座,一者穿了身朴素灰衣,面容略有些蜡黄,好像生了病,另一人稍瘦,深紫色长袍,山羊胡,左脸颊赫然有块鸽子蛋大小的青色胎记。此二人正是乔装后的刘管家和卓尚。
“卓先生!”四人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