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时穿过如青烟似的云层,向大地眨眨眼睛,像个调皮的孩子。
不醉酒庄后院曹显山居处,亮着黯淡的烛光。不知道是不是月黑盟对曹显山放松了警惕,飞鹰门弟子之一的李诡轻而易举地来到了这里。
李诡小声说道:“师叔,我在不醉周边逛了逛,他们似乎对你的监视放松了许多?”
曹显山淡淡一笑:“李诡,他们没有放松,大概出于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把监视圈扩大了一点而已。”
李诡一愣,担忧道:“师叔,那——”
曹显山摇了摇手,道:“无须担心,你的如鱼得水步出神入化,要对自己有信心,这是其一,其二,他们也不敢把很多的人手布置在我身侧,不担心慕容岳松那些孩子查到什么?说吧,郭之锦的情况怎样?”
李诡当即把小屋里发生的打斗以及如何将他运送出城,最后说道:“见到大山小溪后,我就回了王都,大师兄暂时还留在那里,以防万一。”
啷当,屋外院内突兀响起一下响声。
曹显山和李诡神色一变,随即化作两道惊鸿,掠出房间,紧盯声音传出之处,脚尖轻点身形一折,一左一右挥掌打落。
“属下郑邦,曹老手下留情!”
一声低沉的疾呼骤然响起,曹显山和李诡顿时收了掌,掌风吹得卷缩在地的那人面门一阵微痛,当看到二人稳稳落下,立时长嘘一口气。
不待李诡相询,曹显山吩咐道:“李诡,把他抬进屋里。”
哪知一进屋,这个叫郑邦的三旬男子不顾周身伤势噗通跪倒,无论曹显山说什么都不愿起来说话。
烛火轻轻跳跃,落在墙上地上的三道阴影随之晃动。
房间里只有郑邦略显虚弱的声音在回荡:“曹老,我们顺利截下翠峰商会的那支商队。那一战不算多苦,丁大侠身手高强,出手如风,顺利把赵、王缠住,属下和黄放江拦住其他大部分护卫,虽受了点伤,但一切很顺利,赵、王二人被我们杀了,剩下的也不敢上前拦阻我们。可是,就在我们杀了人走出三四里之后,有人跟了上来,一脸怒气,连话也不说就和我们打了起来。”
李诡心中有股不祥的感觉,关切的追问道:“他们有几人?”
郑邦见李诡与曹显山在一起,定是值得相信的人,于是答道:“两个!他们很厉害,至少和丁大侠在一个水平上,都是用刀之人。他们逼得很紧,不杀我们誓不罢休的样子,其中我受的伤最轻,丁大侠叫我赶紧逃走,前来汇报。属下觉得、觉得——”
曹显山脸色一沉:“郑邦,你把你们大战的地方说出来。李诡,你速速赶去那里,无论光具是死是活,你要找到他的人,另外,试着从打斗痕迹判断判断那两个刀客的大致身份!哼,若杀了老夫的人,谁也不能逍遥快活!”
得到了答案之后,李诡拱手告辞。曹显山让郑邦起来,为他重新处理了伤口,压住心中的怒火,轻声道:“郑邦,你的伤还需静养,辛苦一下,暂时躲在地窖里,如何?”
郑邦恭声道:“但凭曹老吩咐。”
李齐远府上。
赵裤裤还在转悠,自从确定李府夜里还没几个护卫巡逻,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光明正大坐在走廊过道之上,东瞧瞧西看看,试图找出一点奇怪的地方。他不知道的是,这栋宅子是李齐远新买的,毕竟升任判官没有像样的府邸怎么也说不过去,府里原先的布置还没来得及更改,如何有稀奇的地方可察的?
眼前三四尺外即一个月洞门,几声说话声隐约的被赵裤裤听到了。正愁无从下手的他立即兴奋起来,却不敢太过嚣张,保持小偷儿惯有的小心谨慎,摸近月洞门,先侧耳细听后探出小半个脑袋细瞧院内,确定无人掩藏之后,化作一头雄鹰飞掠至窗下,阵阵话语声飘入耳中,惊得咧嘴一喜。
“李判官,圣上是什么意思?”这是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大概四十余岁,本来这个声音足以迷倒大片美女,可眼下的一刻,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你还说!今天是我们见面的日子么?万一叫人察觉,圣上的秘密任务还不得暴露?”说话之人嗓音浑厚,功力不低,被先前那人一问,激起心中不满,“周勤灵,以后再不按规矩办事,我们的合作就此作罢。”
“别别别,李判官,你想卸磨杀驴?!不管你做捕头还是为城卫军统领,我周家,不,我周勤灵对你帮了不少吧?你要是翻脸——”
没等话说完,李齐远寒声道:“你在威胁本判官?”
屋外,赵裤裤心里一惊,圣上,不正是孙长林登基后对自己的新鲜称呼么,那么说,李齐远果然和孙长林一直有联系!这个周勤灵好像是周家的人,怎么会和李齐远搅在一起?周勤锋“失踪”会是他做的吗?
“不敢。”周勤灵放低声音,露出几成恭谨。
李齐远哼了一声,道:“周勤灵,希望你心里想的和你嘴上说的一样。”他顿了顿,语气正经的问:“你深夜来访为了何事?”
周勤灵道:“为了家兄的事,也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