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落到地面的欧阳镜告诉方纯小心陈传九使诈,方纯已经杀了过去,身影流转,剑影重重叠叠,瞬间把陈传九罩在剑影当中。
听得叮叮锵锵一阵打铁声,陈传九暴退数尺,周身再添三道剑伤,所幸伤的不深,可全无还手之力。若再打下去,不消二十招,陈传九只有死路一条。
脚边即是双响河,陈传九心想今晚之战恐怕只有这条河才是唯一的生门所在,而且希望也不是特别大。尽管被抓到被杀的机会还是不小,陈传九别无选择,只在这道光芒闪过脑海的刹那后,毅然跳进了双响河。随着噗通一声,再不见陈传九身影。“他会游泳吗?”
方纯闪身到了岸边,阴冷泛光的眸子来来回回扫了三遍,怔怔地问道。
欧阳镜也没料到陈传九会使出这么一手,愣了愣神后,迅速跑到方纯身边,凝目四扫,对方纯的疑问恍如不闻。
“方兄,陈传九吃了我们至少四剑,加之他的内伤应该没好全,伤势不轻,现在又是初冬,河水足够冰冷,他坚持不了多久。你我以此为中心,向上游下游各行十丈左右,先做观察,若一刻钟无人上岸,此河向南流动,我们分别在左右岸边向南搜寻,如何?”想了一想,欧阳镜淡淡的说,可言语间的杀气和愤怒丝毫不减。
方纯嗯了一声,转身朝下游走去,欧阳镜也不说话了,目光紧紧盯着已平静的河面,向上游走了十来丈。
一息,五息……一刻钟到了。
别说人影了,连水面波动的声响也不见一点,方纯和欧阳镜汇到一处,脸色有点难看,不禁想到一个可能,陈传九真的淹死了?!
于是,两人相视点头,欧阳镜穿过靠南侧三四丈外的一座古老石桥到了双响河右岸。
脚步声渐远,这座取名大拱的石桥下响起一下轻微的水声,一个满脸发青的身影缓缓的暴露在温和明亮的月光下。
这人便是跳河的陈传九。此时的他心中大呼侥幸,若无大拱桥,即使他贴着岸壁露出半个脑袋,也会被欧阳镜二人发觉。
烧火棍子早已不见踪影,应该落进了双响河当中,陈传九吃力的爬上岸,明白回租住的地方已不现实,而知道自己没死还来了王都的就那么几人,去找他们无疑不太妥当,尤其田稳,不但身在公主府,而且自己的住处只有他一个知道,欧阳镜、方纯找来,是不是他无意中透露了也未可知,或者他根本和方纯是一伙的。想到第二点,陈传九不是愿意去相信,尽管他与田稳有过一次疙瘩,但当初他说出自己原谅田稳的时候,后者的欣喜是发自内心的,再出卖他一回的事他做不出来。
一边思考一边走着,陈传九消失在小街尽头。
当欧阳镜和方纯走到城墙根下,他们开始相信陈传九伤重淹死了,可不见到他的尸体,两人十分不甘心。欧阳镜道:“方兄,你把陈传九的事告诉总管,让他派人追查陈传九的下落。光靠我们两人,有些困难,毕竟监视我的人似乎还有几个,而你不易经常露面。”
方纯却笑道:“欧阳兄,你说陈传九简单易容出现在大街上,我可以依样画葫芦,也来这么一手。当日跟踪我的那人我还没搞清楚,哼,再被我遇到,老子一定劈了他。”
欧阳镜呵呵轻笑道:“你说得对,他陈传九可用的易容,你也可用,不过你也小心点。”
两人竟没有想回去大拱桥附近看一看,就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已是白天,是个晴天。
卫衙。
“周治,福临阁的纵火案进展如何?”朱迅子神情有点憔悴。
周治拱手答道:“将军,有人悄悄告诉卑职,那天夜里,福临阁打烊的时候,后院曾有响动,不过,那人没有怀疑什么。但卑职觉得,或许发出声响的那人就是纵火和杀人凶手。另外,巷子的打斗也有人听见了,从他们的言语中,卑职判断交手的是两个人,交手的时间很短,其中一人还喊了一句,好个月黑盟,欺负到老子头上了。”顿了顿,周治神色紧张的说:“将军,月黑盟乃江湖第一个凶恶门派,如果此案真与他们有关,该如何开展?”
朱迅子捋了捋短须,沉声道:“该查还是要查。曹显山教头那边交给本将军去处理,既然月黑盟对福临阁动手,想必与当初曹教头中毒有关了,曹教头应该知道一些什么。好了,周治,你先下去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赵裤裤收到了一个口信,是来自南宫通的,约他去鸿楼吃饭。
听到南宫府家丁的话,赵裤裤点了点头,让前者回去了,随即轻声嘀咕一句:“肯定不是吃饭这么简单!”
鸿楼,富贵街一家有名酒楼,楼高三层。
赵裤裤便在二楼的大堂内找到了坐在窗口的南宫通。两人打了招呼,相对而坐,南宫通找来酒楼伙计,点了五六样菜也要了半斤酒楼自酿的“状元酿”。
正喝得高兴的时候,有四人一起地登上了鸿楼二楼,其中一人也就随意地扫了一眼大堂内的客人,瞬间看到了熟悉的赵裤裤,抬起手肘碰了碰他身后的同伴,然后伸出手指指向赵裤裤南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