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转悠半天,陈传九没能寻到与郭之锦一起的另外两人的踪迹,心里有些遗憾,随即释然了,王都这么大,藏下两百余人简直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一天就找到他们,月黑盟也太不会做事了。
本来还想着晚上和曹显山见一面,忽的想到见面次数太多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反而不美,于是,陈传九有意无意地去何洪剑府前走过,看一看是否能遇到一些有趣有用的事情,结果,他一无所获。
初冬时节,没一会儿就入夜了。
王都依旧热闹,陈传九在街边小摊要了一碗面条,吃过以后,不再逗留,径直回去了那间租住的小院,打算粗略做一下明天的计划。
院中一切依旧,门后右边靠近门柱竖着搁置的半截树枝没有倒下,当陈传九推开屋子大门左边一扇门板之后才走进去一步,他就扭头朝左边地上看去,同样竖起一截细细的枝条,神情顿时放松。原来,这是陈传九布置的两道小机关,如果有人进屋,碰巧推开了相应的门,树枝就会倒下,给进屋的陈传九提醒,当然,还是有概率不能发觉有人来过。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下,陈传九便盘腿坐到了床上,双目微闭,三次深呼吸后,气息完全平稳而低调。不多时,陈传九感觉到一股热流自丹田而出,缓缓而上,当它流至受损经脉处,一阵剧痛使得他差点中断周天运转。
要说陈传九干嘛明知会吃痛还要练功,原因在于,经过几天的恢复性练功,他发现九元烈阳功竟有滋润经脉的逆天效果,虽然很慢,但那处损伤确实有好转的迹象,不过,要想修复,陈传九估计不得少于半年。
“不愧是三大古功之一!”一周天过去,陈传九双唇轻动,隐约发出一声感叹。
稍作缓和,第二周天运转起来。哪怕陈传九有心坚持,到了第九周天也有些吃不消了,经脉的阵阵剧痛比刀割还来的难受而痛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陈传九下了床,简单的活动一下身体,穿过大门,走进院中。
下一刻,陈传九手里握着烧火棒子作剑,一招一剑挥洒而出。顿时,院中人影绰绰,剑气飞舞,一派威风凛凛气象。
快八剑,疾电十三式,剑招“暴雨如注”、“心电一剑”……
过了大约两刻钟,时辰已过戌时,陈传九才收“剑”,休息片刻,走到灶台边,从水缸里舀起一勺水,沾湿毛巾拧干后擦去身上不多的汗水。做完这一切,陈传九抓起烧火棍子进了屋。
临近子时,北风如白天那样不大,却刺骨了许多,天上仍有乌云飘荡,淡淡的月光不时洒在王都的某些角落。这时,两道模糊的黑影一前一后掠过数条大街穿越数条巷子,悄无声息,又如雄鹰展翅一般飞快,自然不可能引起街口巷口的几支巡逻卫队的注意了。
“你说的就是这里?”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后面的那道黑影上前几步,唯一外露的双眸杀机四溢,盯着三丈外的那栋小舍冷冷的说道。
“身形像极,而且与田稳相熟,我不敢十分确定他是不是陈传九,八分九分的可能还是有的。”原先走在前面的黑影浅笑着说,“有句话叫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不管他是不是陈传九,死了便死了,难道还有人知道是我们杀的?”
“那就是了。”第一个说话的人冷哼一声,右手横移,搭在宝剑剑柄上,“没想到他没死。好,今天我就亲手宰了他!”
这二人正是“一枝花”方纯和“钻天豹”欧阳镜。
听了方纯杀气十足的话,欧阳镜轻皱眉头:“方纯,你不觉得很奇怪么?陈传九为什么要装死?是为了暗中追查月黑盟还是别的什么?”
“管他呢?无论哪一条,杀了他,他们就没有什么暗手了,对你,对我,对月黑盟,只有好处。”方纯迈出了一步,不屑地说道。
“也是。”欧阳镜点了点头,又道,“进了院子,我撞开大门,你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哼,谅陈传九实力再强也会被杀个措手不及。”
方纯应了声好,提起一口气,掠至小舍墙头下,不等欧阳镜招呼,纵身跃起,从墙头缺口处翻身进了院子。欧阳镜紧紧跟上。
突然,随着乌云的飘动,月光移到了这间院子,欧阳镜和方纯看清了对方,互相做了个手势,欧阳镜提起八九成内力,如同一枚炮弹似的冲向那扇看似不堪一击的门,方纯闪身到欧阳镜的左后侧。
轰!
门板无法承受欧阳镜的冲撞,居然脱离了门梁柱,倒飞出去。
方纯冷笑着,身影一闪,已不在欧阳镜左后侧,反而去了后者的前方,长剑已然拔出,闪烁起冰冷的银光。
就在巨响发出之际,陈传九猛地惊醒,立马感觉两股惊人杀气从门口涌了进来,比天地间的寒风还要冰冷。
小屋可没有里间外间的讲究,中间并无木板墙相隔,站于门口就能把整间屋子尽收眼底。惊异的陈传九没有浪费一点时间,迅速把身上的被褥一脚踢飞,朝外翻滚一圈后探手握住准备好的烧火棍子。他的剑没有随那具假陈传九的尸体安葬下去,而是留在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