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李钊言本事不够,实在是陈传九暴怒之下全力一击既快又狠,内力又较之高,看上去李钊言的“风雨无阻”形同虚设,三道剑影不但击溃了剑招还差一些要了他的命。其实,李钊言紧急情况下的奋力出手,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接下的。
只能说,陈传九打算越过试探虚实这一步,直奔主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殊死之战。而,亦因为如此,李钊言很真切地认识到了方纯的厉害。
退到了屋门前的他面色煞白,双眼有些失神,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换了谁谁也不会好受,垂在两鬓的发丝因汗水而粘连在一起,耳中嗡鸣声还在继续。院子里密集的叮当声不时在提醒着他,敌人还很猖狂,仅靠方纯一个人,恐怕还有些困难。
一阵阴寒一阵炙热的气浪吹拂着李钊言的面颊,那两缕纠结的发丝轻轻晃荡。
缓了三四口气,李钊言终于回过神,脸色慢慢的恢复过来,眼睛死死盯着院中两道残碎的身影,以及那偶尔一现的火星。只是——李钊言的右手还有一点点颤抖,两只脚更好像被钉在了地上,一动未动。
“李钊言,你搞什么鬼?城卫军赶来了,再想杀他又不知要几时了!”方纯的喝喊声自金属撞击声中脱颖而出,“还想不想给风铃报仇!!”
“啊!”李钊言仰天大吼,眼角溢出一滴透明的水滴,在淡金色的月光下湛湛发光。在这一刻,为风铃报仇这个理由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情绪,那丝丝的仇恨之火仿佛被浇上了油开始熊熊燃烧!
目光再次落在闪转挪移的陈传九的身影上,已不见一滴惶惧和不安。
“陈传九,送死来!”李钊言蹬脚飞出,屋门前的石板碎成了无数块。较陈方二人,他的身法简单轻快,如一条水里的鱼摇摆着尾巴,转眼间冲进战圈,一剑刺向陈传九的小腹。
“哈哈,没胆鬼!”陈传九嘴角微勾,不屑的说道。他的手却不慢,下压长剑,剑颚巧妙地扣住李钊言的剑尖。但,五尺外的方纯忽的扑出,就如毒蛇咬向它的猎物,迅快无比,长剑彷如割开天空的闪电,击向陈传九的咽喉。
草蛇灰线!
陈传九嘿嘿冷笑,腰上力量暴起,灌入右臂。随着咔的轻响,李钊言的剑先是一阵弯曲,而后弹向了一边,刹那之后,陈传九长剑挥舞,两朵惊艳剑花分别罩向两个对手。
雷电交加!
呲!噗!
三道人影旋即分离。
瞬间,方纯长剑加快突入,刺中陈传九的左肩,伤口不深,鲜血染红了小半个肩膀。李钊言竭力抽回长剑,却只划开陈传九的右袖。
一招之下,方纯的胸口多出一条半尺略余的红线,缓缓渗出一滴一滴的浓稠鲜血,沿着衣裳滚落,李钊言的左脸颊出现了一条小指长的剑伤,伤口破坏了他那张英俊的脸蛋,剑伤的最下端同样凝出一粒血色珍珠,摇摇欲坠,随时会顺着脸颊滑下。
“李钊言,我来缠住他,你辅攻,尽量打伤他。”方纯丝毫未去理会胸口的伤,目光冰冷又如雄鹰般锐利地盯着不远处的陈传九。
言罢,也不给李钊言回话的空隙,方纯拔腿冲了上去。
李钊言暗惊此二人的内力之深厚,全力拼斗十余招,他们竟跟没事人一样,气息依旧平稳。不过,他又想起了死在玄风洞的李诚,也想起了邪笑,想起了加入月黑盟的目的,眼眸里霎时射出两道坚决而凶狠的光芒。
静立在原地,李钊言看着两道激斗中的人影,浑身蓄势待发。李诚曾经教过他,高手对决只差一线,只要抓住那一线,就算对手比你稍稍厉害也有机会将之斩杀。
他等待的正是陈传九的小小疏忽!
院中的一切早已被劲气吹到了墙根,显得空空荡荡,却给了陈传九和方纯最大的发挥空间,人影绰绰,剑光闪闪。江湖最强的两个年轻人的殊死对决着实令下定决心的李钊言产生了一丝恍惚,对风雨逍遥剑似乎有了更深的理解。
当然,这一丝恍惚只在一瞬,短的可以让你连眨数下眼睛。
过了二十招……
“好机会!”李钊言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随即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原地只余下一道残影,缓缓的消逝。
眼花缭乱的剑影中,闪过一条银线,带起几粒鲜艳的红色珠子,随即被重重剑光斩成了碎粉,劲风一吹,不知散到了何处。
“李钊言,很好!”方纯狂笑一声,乘机猛追,极快地踩着蛇行鬼舞步,如鬼魅般欺近左肋负伤的陈传九,并一剑扎向他的右肩。
之前,瞧见李钊言飞奔而来,陈传九当时竭力扭动身子,并急退两步,尽管仍然被他刺中,但伤得不算深。人还没站稳,方纯已杀了过来,完美地诠释了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
锵!陈传九提剑一挡,身形即坠,踉跄着倒退三步才堪堪站稳。而李钊言再次抓准机会,紧随方纯而至,就躲在方纯的侧后方,恰恰又是陈传九视野的盲区。
一柄利剑从方纯的右腋下方穿过,长剑如虹,直刺陈传九的前心。
吃一堑长一智。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