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林陪伴孙泰昌回到书房,一路上前者给后者灌输了很多道理,可在孙泰昌听来,还不如孙银雪的一个“不”字来的有力。
“九皇伯,你看,苏光华在等您呢。你们慢慢聊,我去书房阅览折章了。”孙泰昌终于找到一个借口,摆脱了孙长林的喋喋不休,说完话便匆匆跑进书房,并让一位太监关好门。
九王爷招招手,与苏光华走到书房院落的左边角落。
“苏光华,你好像有点着急,发生了什么大事?”孙长林脸色不悦,开门见山地问。
苏光华不解孙长林为何会不开心,但他可不会去触摸醒着的狮子的胡须,恭声道:“九王爷,卑职看到陆言这两天进进出出的,好像在汇报什么事请,而且,公主府里的护卫调动也较几天前频繁些。甚至,陆言亲自去见了陈传九,说了好半天的话。”
孙长林的灰眉向上一掀,盯着苏光华低声逼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既然要做本王爷的人,最重要的一条,那便是绝对不能欺瞒本王。说吧,剩下的你知道的。”
苏光华微弓了一下腰肢,凑前一步,压住声音对孙长林说了几句话。当他把话说完,苏光华退到了原来的位置,低着头的他没有瞧见九王爷眼中一霎那闪过的凛冽杀机。
“你办的很好,回去吧。”孙长林满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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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迅子将军少见地和马正丞相在朝阳门后的广场里聊了好长一会儿,主要的交谈在于马正为何会突然想到给太子定下亲事。马正说了,先帝驾崩前,久卧不起,经常昏迷,连说话的力气也几乎没了,已故太子孙泰正又遭不测没留下一个皇子,老夫以为让太子尽早成亲,为皇家多开枝散叶,故而有此提议。
聊了一阵,两位军方政事方面的大佬默契地分开了,各自走出皇城登上自己的马车。
坐在平稳的马车当中,朱迅子陷入了沉思,杀害前太子的凶手至今没有确切的线索,公主当初带小珠子上殿,定非胡闹,难道孙泰正太子之死与孙长林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一想到这种可能,朱迅子顿觉头皮一阵发麻。
“将军,卫衙到了。”
车夫连唤了三声,朱迅子才听到,伸手掀开帘子,锁紧眉头走下马车。
“将军,郑鹿统领已在书房外等候您一个时辰了。”还未登上台阶,一名士兵快步跑出,向朱迅子一礼后,飞快的说道。
“好,我马上去见他。”听到郑鹿之名,朱迅子记起今日是给他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想到与月黑盟牵连的那些案子,他脆弱的头皮又隐约发麻。
书房之内,朱迅子端坐桌后,秦思方和郑鹿站在桌前。
郑鹿恭敬地汇报道:“将军,我们有八成的把握确定,鬼庄的四具尸体是刘大民,莫生,蒋鸣声和范荣。之前,卑职疏忽了一项重要的条件,他们的身高!昨天,手下的一名士兵送上来一份很简单的报告,上面写了对四具尸体的尸检结果和他们的体形特征。然后,也多亏了各位同僚的帮忙,排除了镖队商队的失踪人士。不过——”
朱将军听得有些高兴,能确定这四人的身份,那么查出凶手也不是难事了,却在这时,听到郑鹿话锋一转,似乎还有什么阻碍,忙问道:“难道调查有困难?”
“不是,将军。”郑鹿似在整理思绪,想了想道,“卑职想说的是,在进一步调查的过程中,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失踪人口,倒与柴东的水乐染坊有些关系,他是水乐染坊隔壁千醉酒庄的一个伙计,叫苗长丁。卑职根据掌柜的描述,与仵作官的体型记录对比了一下,好像有他。将军,五个人,四具尸体,几乎同时失踪,未免太巧合了。”
朱迅子手指叩击桌面,沉吟道:“郑鹿,这么说,你觉得,四具尸体是五人中的一个,还有一个或许就是凶手?”
郑鹿点点头。
秦思方道:“郑统领,根据你的资料,这些人几乎互不相识,如何结的仇呢?”
“对,动机!这个是关键。”朱迅子放下左手拿着的一份资料,说,“我们看不到一点仇怨的迹象,而且,蒋鸣声和范荣是足够好的朋友,且有些本事,要没有动静地杀了他们,一般人办不到。凶手起码是一个好手。郑鹿,你再说说染坊和酒楼,除了上面说的还有其他的么?”
郑鹿摇摇头:“染坊和酒楼都很平常,两个老板结交的都是一些城里的小豪绅,背景也很简单,没什么江湖朋友。酒楼的几个打手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对付寻常人还行,碰到一个学过一两年武的江湖人,三个才顶的上一个。当然,据称,蒋鸣声和范荣一起的话,能把普通的江湖好手撂倒。这也是酒楼老板不会因他们一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态度而责罚他们的缘由之一。”
“就是说——”朱迅子脸色很不好看,怒气在他脸上缓缓地聚成风暴,“这么些日子等于白查,根本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并在那两个江湖人面前毁尸!”
秦思方拱手道:“将军,也不尽然。卑职从何将军给的资料里,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只要明白死在鬼庄的黑衣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