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时间,足以将人磨成鬼。就像慕容元楹,死在自己手里,也是死在对过去的回忆里。每一秒,都会如火煎熬。思念,不但能摧残人的意志,也能杀死人的身体。
“如何?”窦辞年焦灼的望着刚从寝殿出来的江泰安,手心直冒汗。
江泰安轻叹一声,看了窦辞年一眼,微微摇头,“皇上的身子公公想必也清楚,这两年皇上忧郁成疾,又不肯喝药。这病一直拖着,如今我也束手无策……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要……”
窦辞年眉头深锁,“皇后娘娘一去不回,皇上与娘娘鹣鲽情深,便是用身子惩罚自己。这般下去,可怎么得了?”抬头对着江泰安道,“江太医快想想,可还有别的什么办法?皇上的病,怕是拖不得了!”
闻言,江泰安若有所思的颔首,“公公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既然宫中太医所开方子皇上皆不允,不若让皇上发榜找寻天下名医,看可有良医名方?”
“这个……民医微贱,岂能亵渎皇上贵体?”窦辞年犹豫。
“那也好过皇上一直拖着。”江泰安压低声音,“公公不妨想想云藻宫吧!那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思念是种穿肠毒药,无法痊愈便只能……”
窦辞年的眼神黯了一下。
“好!”慕容长武自殿内走出,却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看了一眼身后的思安,慕容长武昂首阔步走到两人跟前,“这道旨,本太子来下!”
江泰安与窦辞年对视一眼,随即俯首跪礼,“谨遵太子殿下旨意!”
一纸圣谕,广招名医良方。圣谕上写得格外清楚,无论是谁,不管男女。只要能治好皇帝的病,列土封王,赐黄金万两,良田千顷,世代永享爵位。
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谁。一个生存意志薄弱的人,到底能撑多少时日,还是个未知数。
萧漠南镇守边关,满面风尘。
不再踏入熟悉的地方,也许心就不会像以前这样,疼得无法遏制。
站在城头,望着戈壁似的城外之境,是萧条,也是悲凉。这样枯黄的颜色,像极了她眼底最后的色彩。也是因为临别的一眼,他迷恋了这个毫无生机的萧瑟。
举目眺望着,那是望月崖的方向。每到黄昏时分,他总要这样静静的站上一会,仿佛是祭奠,又好似沉湎。
“王爷?”季荒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萧漠南的身后,眼底有些异样。
没有转身,萧漠南只是一动不动的注视远处燃烧似火的火烧云,口吻平静如昔,“何事?”
“宫里出事了。”季荒原刚刚说罢,萧漠南随即转身,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季荒原顿了顿,“皇上病中,广招天下群医。太子殿下亲自下的旨意,但凡能只好皇上的病,即刻封官诰爵。”
闻言,萧漠南隐隐的长叹一声,“皇上的病源于她,即便有华佗在世,怕也治不好心中之疾。”略略正了脸上的颜色,萧漠南忽然问道,“那边可有消息?”
“王爷……”季荒原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顾自握紧手中的剑。
仿佛意识到什么,萧漠南的眼神陡然变得极其凌厉,两道如刃之光笔直注视季荒原的脸,“荒原,你与本王形影不离,也算是本王的半个兄弟。本王的性子,你最清楚。”
“是。”季荒原的声音颤了颤,犹豫了良久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丝巾包裹的东西。这丝巾看上去便是女子之物,然当季荒原将丝巾打开,呈现在里头的东西更是让萧漠南的眸子瞬时瞪大。
骤然抬头,萧漠南的眉狠狠揪起,一把夺过季荒原手中之物,整个人颤抖得不成样子。眼底浮起氤氲的雾气,鼻间的酸涩再也无法抑制,“这是……这是……”
“王爷!”季荒原一怔,怕的便是萧漠南这般表情。
脸上的表情突然悉数敛去,萧漠南沉冷了容颜,“此物从何而来?”
季荒原的眼睛眨了一下,有些迟疑,许久才道,“不久之前,来了一辆马车停在府门外头。车上之人把此物交予了守门卫士,这才落到属下手里。属下不敢擅自做主,但王爷您……”
萧漠南转身,依旧去看斜阳晚照,笑得令人心酸,“你怕本王舍不得?”
季荒原垂着头,也不敢说话。
低眉看着手中熠熠生光的物件,萧漠南的眼底如丝般柔软,心狠狠疼了一下。抬头间,依旧是那个风华不减当年的尊贵男子,“把这东西还给原来的主人。另外,带上本王的令牌,一路护送其入宫。凡遇拦阻,便说是本王的客人。”
“属下……明白!”季荒原也未料到萧漠南会做出这番觉得,着实有些不敢相信。颤颤巍巍的接过萧漠南手中的物件,季荒原站定了许久,也没有挪开步子。
“你觉得本王是在开玩笑?”萧漠南仰头轻叹。
“属下不敢!”季荒原忙敛了思绪。
火烧云的颜色落在他的眼睛里,让萧漠南整张脸的轮廓显得愈发清晰,如斧刃镌刻,好看到极点,“天下之大,属于本王的东西,本王当仁不让。但不属于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