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颤动羽睫,弄痕不愿再费神去想,去猜。只是无力的靠在树下,长剑置于一旁,甚是疲累。
不远处,大树后一抹漆黑的身影静静伫立,无声无息。
夜,很长,长不过一生。夜,很冷,冷不过人心。
终于,清晨的光,带来了希望。慕容元策缓缓醒转,伤口亦开始愈合,持续的高烧终于在晨曦里退去。只是面色微白,看上去甚是憔悴。
“如何?”若倾城欣喜的望着他无力睁开的双眸,眼角溢出泪渍。
“你一直陪着?”慕容元策心疼的望着她消瘦的模样,忍不住握住她微凉的手,笑得有些疲惫,“朕没事,你有孕在身,也不好生休息,万一伤着自己可怎么好?”
若倾城嫣然,“有皇上在,臣妾不会教自己受到丝毫的损伤。”
慕容元策心疼不已,“看,都瘦了。”
“皇上岂不闻,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若倾城只感谢上苍,将她的丈夫又还给了她,“臣妾甘之如饴。”
四目相对,多少情愫在其中,多少深情不必讲。十指紧扣,那是前世的印记,今世的债,一一奉还。
“朕睡了多久?”慕容元策只觉浑身酸痛,伤口虽然开始结疤,但依旧隐隐难忍。
“两天两夜。”若倾城说得很轻,她自然明白慕容元策问这句话的意思。无外乎城外的困境,无外乎江山周全。
眉头骤然挑起,慕容元策不由的颤了一下,“两天?”
“皇上放心,一切如旧,什么都安然无恙。”这是她唯一能安慰他的理由。事实上,一切真的如故吗?别忘了,平阳王与靖王已经开始接触,相信不多久就会达成协议。到时候,慕容元策再想阻止,也断无力挽狂澜之能。
不敢置信的望着若倾城,慕容元策眼底的流光微微闪烁。
见状,若倾城轻然一笑,带着些许戏谑的口吻,“臣妾不过是告诉文武百官,皇上因宠失正,留在云藻宫陪臣妾三日。这三日罢朝不见,所有奏折一并归入云藻宫。虽是权宜之计,不过倒要百官误以为皇上昏庸,因色误国了。”
闻言,慕容元策笑得释然,“你个鬼灵精,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得出。不过,倒也解了当前之困,还生生的报复了朕一回。”
“怎么,累及皇上的名声,皇上就不高兴了?”若倾城打趣。
“因你误国,朕倒是乐意得很。只不过,朕如今的样子,即便想要因你误一下,却也是有心无力,当真觉得有些冤枉。”慕容元策一改以往的冷酷,变得温情脉脉,风趣至极。
若倾城哂笑,低头在他额前轻轻一吻,“这样可以了吗?”
“怎么,就这样蜻蜓点水便打发了朕?”慕容元策像个孩子般赌气。
“那皇上还想怎样?”若倾城眨着美丽的眸子,因他醒转,心情格外的好。
慕容元策被她眼中的流光深深吸引,忍不住伸手触摸她美丽的睫羽,幽然深情,“真好,无论什么时候睁开眼,朕第一眼看见的都是你。”
心头微疼,若倾城敛了笑意,痴然回望眼前含情的男子。轻轻的,吻上他的唇,让所有的言语消融在这一刻。温存,是他们最不需要解释的爱情。
许久,她才抬起头,望着他意犹未尽的模样,不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好了皇上,小心伤口又裂开了。”
“有你在,朕什么都不在乎。”
第一次,若倾城看见他眼底的光,绽放着最璀璨的光芒。像极了清晨的光,带着无尽的希望。
窦辞年从外头进来,端着汤药,“皇上,太医嘱咐了,皇上醒转便要服下此药,才能好得更快些。”
“给我吧!”若倾城接过,小心翼翼的喂于慕容元策。
喝完药,慕容元策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许是汤药热气所致,又或者心情大好的缘故。看了若倾城一眼,慕容元策敛了容色,“现在局势如何?”
“双方依旧按兵不动。”若倾城道,她也明白,如果不告诉慕容元策实情,他会更加寝食难安。与其掩掩藏藏,倒不如实话实说,到底慕容元策是一国之君,必得知道如今的处境才是。
窦辞年与若倾城一道上前,小心翼翼的搀了慕容元策坐起来,依靠在床垫上。
伤口微疼,慕容元策拧了眉,“想必他们要开始接头了。”
若倾城颔首,“臣妾也是这样想的。”
“云国那边有什么消息?”慕容元策道。
“行程费时,使者未归,想必暂时还不会有大举动。”若倾城应声。
轻轻点头,慕容元策顿了顿,“玉凉国呢?”
若倾城看了慕容元策一眼,有些犹豫,迟迟不愿开口。见状,慕容元策似乎有些明白,清冷蔑笑,“看你的表情,想必玉凉国已然蠢*蠢*欲*动。玉凉国本与苏城池过往甚密,而今苏城池意图未明,玉凉国自然要准备妥当,才能与苏城池里应外合。”
“到底是平阳王愚蠢,只知借力打力,不知引狼入室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