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抹身影如鬼魅般撞门而入。刺眼的嫣红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惊悚,慕容元策第一个反应就是一把搂过若倾城,将她的头深深按进自己的怀里。
“什么人?”慕容元策冷喝。
鲜血淋漓的男子仰起头,却是身负重伤的李沧木。窦辞年忙不迭冲进来搀住李沧木,容色焦灼,“皇上恕罪,奴才……李大人他……”
“别教任何人进来,传太医。”慕容元策松开若倾城,俯身去看浑身是血的李沧木,眉头深锁,“这是怎么回事?何人伤你至此?”
窦辞年转身出去,大门紧闭。
“是,千燎。”李沧木奄奄一息的匍匐在地,“微臣撑着、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来,向皇上……覆命。”
“弄痕?你可看见弄痕?”若倾城整颗心为之颤抖,带着浓浓的鼻音。
咽下一口气,李沧木无力的点头,“是。是弄痕姑娘出手相救,还有英、英王……”鲜血不断从他嘴里喷涌而出,此刻的李沧木已然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千燎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他是拼着最后一口真气用龟息功才躲过一劫。所以此刻,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
心,狠狠震了一下,若倾城的面色霎时变了。英王?司马逸?是司马逸?怎么会?他怎么会回来?
“司马逸?”慕容元策冷然,“他为何悄然来此?”
“是……是……”李沧木抬头望着慕容元策,身子抖得不成样子。蓦地,一口鲜血喷出,李沧木的身子晃了晃,“无极山庄的主、主人是……”头,重重垂下。
“沧木?沧木?”慕容元策伸手去探李沧木的鼻息,眼底的光赫然黯下去。伸出去的手久久没有缩回来,只是顿在半空,微微颤抖。
“皇上,太医来了。”窦辞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来带着江泰安一起大汗淋漓。
慕容元策幽然起身,看了窦辞年一眼,随即转向若倾城,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不必了。”
窦辞年一惊,“李大人他……”
若倾城抬眼看他,只看到他眼底的晶莹,和无声的拧眉。那一刻,她的眼睛忽然红了一下,鼻子酸涩难忍。
李沧木伴了他多年,宛若手足,甚至比亲兄弟还亲。若倾城只感到从他身上传来的轻微颤抖,这个坚强的男人,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心中的哀痛。他只是用尽全身气力抱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落泪。可是她知道,他的心,比谁都疼。
弄痕,你还活着吗?你现在身在何处?弄痕……
若倾城伏在他怀里,心痛如斯。
无极山庄覆灭,代表着无声的罪恶终于落幕。欠下的,总要还。杀戮到头,终有报,谁都避不了。
“王爷!”乔律明连飞带跑的冲进慕容元楹的房间,整个人如雷击般大惊失色。这么多年,慕容元楹从未见过乔律明这般模样。
从床榻上坐起,慕容元楹冷然,“什么事如此惊慌?”
径自走下床榻,慕容元楹面色微怒,坐在桌案旁顾自倾了一杯茶,“说。”
乔律明扑通跪在慕容元楹跟前,竟然哭出声来,“王爷大事不好,无极山庄没了!”
话音刚落,慕容元楹手中的杯子砰然落地,骤然站起,“你说什么?”
“官兵突袭无极山庄,一夜之间,所有的心血付诸一炬。”乔律明泣不成声,大男人竟在此刻哭得稀里哗啦,可见心疼至极。
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上,慕容元楹面如死灰,置于桌案上的五指止不住轻轻颤抖,指尖不断敲击着桌案,发出扣人心弦的声音。微白的唇抖了抖,发出绝然的话语,“本王的心血,本王的心血,竟然……这么多年了,到底还是功亏一篑!”
蓦地,慕容元楹大怒,“千燎呢?千燎何在?”
乔律明摇头,“遍寻无果,始终不见千燎的踪迹。但是,找到了千燎的剑。已然断成两截,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上,慕容元楹怒不可遏,眸色如血,“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出卖本王?无极山庄的位置鲜有人知,若有朝廷的探子,早早便会被绞杀。为何?为何会这样?为何会变成这样?本王的满盘计划,难道会输在此处?本王不甘心!本王不甘心!”
“是……是原先的两仪阁主,独孤弄痕!”乔律明眸色生恨,“是她带来了官兵,剿杀了无极山庄。若千燎出事,想必也是毁在她手上。”
“杀!”慕容元楹冷喝。
乔律明恨然,“是!”
五指死死抓紧桌布,突然一个用力,整张桌子被掀翻在地,茶几碎得四分五裂。慕容元楹青筋暴起,眼神几乎可以吃人,“独孤弄痕!本王一定要杀了你!”脑子里赫然浮现独孤辰夕的模样,目光愈发冰冷无温。
倾城,如果这是你的意思,我无话可说。但我绝不会放过慕容元策,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绝对不会!
慕容元策,你以为毁了无极山庄就赢了吗?做梦!我手里的王牌,可不止这一个!你且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谁更有资格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