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舒适宾馆已经九点过几分钟,舒雅说今天不急着回去,她要去南山王莲花的住处去看看。既然她这么热心,我没有说推辞她的话,只好把她载到了王莲花的住处。
由于夜色漆黑,我打亮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凌乱的帐篷毫无规律的驻扎在荆棘丛生的山脚下,连一条正规的道路也没有,我在前面为舒雅带路,不断的把前面些微的障碍物给折断或拨倒,以免划到她的蓬蓬群和长脚丝袜,她牵着我的手一路上连跨带跳的走过这些灌木丛、荆棘道。
有一位满脸胡须、发丝蓬乱的乞丐从一个帐篷里走了出来,我用手电筒照了他一下,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我第一次吃面的“春阳面馆”门口见到的那个乞丐。我礼貌的向他点了点头,他用惊异的眼神望了我几秒钟,好像在询问:我们认识吗?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对我傻乎乎的笑了笑,虽然第一次遇见他时我感觉他让我倒胃口,可这次我却回应他温馨的一笑。我之所以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完全是因为王莲花母女几人的缘故,他们各有各的难处和苦衷。
走过那个满脸胡须的叫花子后到了一个稍微小点的帐篷,里面居住的应该是一位年迈的老太婆,因为我听到了她沧桑的咳嗽声和沉重的话语:“二蛋,吃饭了。”
舒雅说她只在街上经常见那些穿着破烂的乞丐,还从来没来过他们住的地方,原来他们比她想象的可怜的多,以后她再也不会蔑视那些乞丐了,他们应该值得我们去尊重,因为他们的意志力比我们坚强,他们的生活更艰难。她还说以前只听别人说那些乞丐都是伪装的,直到今天她亲眼看见了这些她才晓得那些人都是瞎胡扯,他们确实很清苦。
我说如果以后她再遇到那些向她乞讨的乞丐别忘了施舍给他们一些钱财,或多或少都行,关键是自己那份心意。她满口答应。
我们靠近王莲花那个帐篷时听到一个女孩的哭声,那哭声很稚嫩,应该是王莲花的小女儿梅若男,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了帐篷里。
帐篷里只有王莲花的两个女儿,梅思男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梅若男就一个劲的哭。我蹲下来问梅若男她妈妈去了哪里,她泣不成声的说她妈妈去给她姐姐买药去了。梅若男的话音刚落我听到了梅思男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妹妹,是叔叔来了吗?”
舒雅走到床头用手摸了一下梅思男的额头说:
“她发烧了,额头很烫,得赶紧送到医院去。”
舒雅说完我抱起梅思男就往外面冲去,并且安排舒雅抱着若男一起走。走到帐篷群的尽头时那个满脸胡须的乞丐依然站在那里,这次他的眼神更是惊异,我不顾得跟他解释,只给他留下一句话:
“这两个小女孩的妈妈回来时,让她到绿源小区旁边那家人民医院找我们。”
他惊讶之余却也没忘记点头答应。
我们赶到医院就着急的找值班医生给她看看病情,医生说:
“你女儿都已经烧到了四十二度,怎么现在才送来,你就不怕她烧坏了脑子啊!”
我连忙称是自己的过失,然后央求医生赶紧给思男下药水。
那个医生一边开药方一边又唠叨着说:
“有你们这样照顾孩子的吗?你大意也就算了,你老婆也跟着大意吗?再来晚一会儿你们后悔都来不及了。”
站在我旁边的舒雅听到这话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微笑了一下,我对她说:
“要不你先带着若男回去睡觉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了,对了,你包里有多少钱?先借我用一下。”
舒雅把她包里的钱一分不剩的交给了我,但是她没听从我的安排,而是继续留下来陪我一起守着挂吊水的思男。直到半个小时后王莲花赶了来舒雅才做回家的打算,那个时候梅若男早就沉沉的睡着了。
王莲花赶来后免不了说一番感恩戴德的话,主要是那些感恩戴德的话里有一句话有点让我云里雾里:
“你们夫妻俩是我见过最好的好人。”
我没有忙着去解释,因为舒雅的话赶到了我的前面:
“这没什么,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我们做的这点小事算不上多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