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
受命执行刺杀行动的杀手,是江户秀子,也就是江丽鸥。
不是情况紧急,渡边是不会让江户秀子前往复兴堂,执行这次刺杀行动。
渡边与江户秀子,是以父女关系生活在卧虎城。虽然,这是一个骗局,但是,在朝夕相处的接触中,渡边与江户秀子,或多或少地滋生出一种近乎父女般的感情。在有回旋余地的前提下,渡边轻易是不指令江户秀子去执行,潜伏着危机的任务。
渡边接到情报的时候,商会的人马已经奔赴向复兴堂,情急之下,渡边只有取用了江户秀子。
江丽鸥如果不是临时受命,仓促参战,也轻易不会陷入灭顶之灾中。复兴堂的地理环境,她并没有事先观察过,选择的伏击位置,当然称不上是理想的场所。
况且,在她还没有调整好自己作战状态的时候,场地前的情形已经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复兴堂和商会之间,已经呈现出化解眼前的拼杀的态势。
江丽鸥只有分秒必争地贸然地出击,结果暴露了自己。她没有去考虑,自己行踪的暴露,将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境地,更没有想到,任如玉射出的几发子弹,竟然有两颗击中了她。而且击中了要害的部位:一颗子弹击穿了右大腿;一颗子弹射进了她的右胸间。
江丽鸥没有去想象自己面临的结局,也没有思维去思考最终的结局。
江丽鸥在沉痛的突袭中昏厥过去,身不由己地栽倒在屋面上。手中的枪支跌落在一旁,身体象是山坡上,突然间割断了藤蔓的南瓜,从屋面了翻滚而下。
就在江丽鸥身体脱离屋面,坠向一两丈高低的胡同中的时刻。行走在胡同中的中年人,没有发出惊叫,身形如搏击长空的苍鹰,飘然腾飞,双脚左右地点击着胡同两边的墙壁,张开双臂,凌空托着江丽鸥的身体,飘摇坠落到地面。
这位中年人是蔡畅,龙泰的二师兄,龙安雇请的杀手。他是接到龙安的飞鸽传书,在昨天傍晚潜入到卧虎城。
龙安是不清楚蔡畅与龙泰是师兄弟的关系。他雇请蔡畅,就是防范着,在夺回复兴堂的过程中,应对一切突发的事情的发生。
眼下,抢班夺权是箭上弦刀出鞘的时刻,龙安定然要取用蔡畅了。
蔡畅作为职业杀手,在进入阵地时,首要工作,当然是选择路线,和观察掌握好复兴堂乃至周围的环境。只有如此,才能在作战中立于游刃自如境地。
蔡畅此时进入到胡同中,就是在观察复兴堂周围的情况,没有想到遇上了眼前情景。
蔡畅不假思索地发起营救行动,完全是出自于一种本能的驱动。蔡畅自从走上杀手这条道路后,除了营救雇主外,从来没有营救和保护过局外人。能引起他关注和愤怒的局外人,结局不是遭到他的践踏,就是命染黄泉。
蔡畅关注的只有女人;蔡畅愤怒的是关注过他的局外人。
蔡畅对女人的关注,其实就是对女人的仇视,就是在物色宣泄和猎杀的对象。只要是容貌酷似如花青梅的女人,一旦进入到蔡畅的视野,就会引起他的关注,十有八九将成为他践踏和猎杀的对象。
花青梅是蔡畅第一个恋人,也是蔡畅最后一个恋人。花青梅与人私奔的现实,粉碎了蔡畅全部的梦想,扭曲了蔡畅的灵魂,痛心疾首地走上了杀手的道路。
蔡畅是践踏着花青梅一家老小的鲜血,步入难以回头的杀手之路。蔡畅偷偷离别师父下山,历时几年的明察暗访,在山西找到了花青梅的下落。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蔡畅只有怨恨没有遗憾地,将花青梅的一家老小砍剁成肉泥。
蔡畅并没有因此而解恨。当他发现与花青梅容貌相似的女人时,眼前就浮现出昔日与花青梅卿卿我我的场景,耳边萦绕着销魂动魄的山盟海誓。令他窒息的怒火,也会油然而生。
蔡畅自己记不清楚,也没有去记忆,因此而被他践踏后而杀掉的女人到底有多少。
此时,蔡畅营救了江丽鸥,并不是将江丽鸥列入到猎杀的对象中。其时,他根本没有发现江丽鸥是姑娘,更没有看见江丽鸥的面目。
蔡畅是神差鬼使地营救了江丽鸥,并且,第一次涌现出要带着这个女人,杀出重围的想法。
复兴堂和商会的弟子,从胡同的两端奔腾过来的时刻,蔡畅已经一手拥抱着江丽鸥,一手紧握着枪支冲向了胡同中的丁字路口。没有丝毫慌乱地朝着胡同的左右,闪电一般地射击了两枪。
蔡畅使用刀枪的本领,早已达到炉火纯青境界,他的出击,定然是弹无虚发,枪枪夺命。
蔡畅拥抱着江丽鸥,凭着脑海中清晰的记忆,很快选择了出逃的路径。从惊慌中醒悟过来的弟子,竭尽全力地追赶了一段路程,哪里能发现蔡畅逃遁的踪影?
蔡畅一口气逃离出卧虎城,冲进城外一座荒废的山神庙内,放下了怀抱中的江丽鸥。江丽鸥依旧昏迷不醒,蒙在脸面上的黑色纱布上,只有鼻孔部位发出轻微的颤动。
恢复了平静的蔡畅,紧锁的眉头抖动了一下,脸面仍然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