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
龙泰一头钻进卧室,关紧房门,落下门闩,打开电灯,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那个纸团放在桌面上。
龙泰此时正饱受着惶恐和自责的困扰,自己也仿佛听见沉重的心跳声。他真有点不敢正视眼前的事实,却又不得不面对眼前事实。
呈现在他眼前的纸团,显然是已经被雪水完全浸湿了,纸团的表面显现出模糊的字迹。
龙泰心乱如麻,从纸团的浸湿程度上看,他确实是有些心灰意冷,对于是否能看清纸条上书写的内容,他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他能且只能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急忙而又小心谨慎地展开纸团。
一线希望闪现在龙泰的眼前:纸条的外面居然包裹着一层皮纸(植物纤维纸,具有一定的防水能力。)!不是这层皮纸的保护,显然,纸团定然是形同稀泥了。
龙泰在感叹花千树办事认真小心的同时,更进一步从中看出了情报的重要。
龙泰费了好半天的力气,终于将那个纸条展开了,尽管在展开的过程中,纸条几乎成了碎片,但是,经过龙泰一阵子的拼排,最终还是记下了接头的暗语。
龙泰因此而感到轻松了许多。虽然不能按照花老板的要求,原封不动地将情报交给联络人的手中,但是,接头的暗语没有丢失。
“笃笃笃”。卧室的门板上传来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龙泰知道,是卧室的灯光将小王八他们召唤过来了。
龙泰一边应答,一边将那些残碎的纸屑收集起来,又反复地将纸屑撕扯了几次,丢进垃圾篓中。这才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进入到卧室内的小王八他们,不约而同地以有些惊奇的目光,打量着龙泰,却都没有说出心中想说出的话语。
“你们这帮龟儿子,怎么都是眼生生的?大哥找你们来,就是要商量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天时间,一晃即逝,你们都没有想出筹款的门道来?”
龙泰一眼就看出了兄弟们的心思,又不想让兄弟们开口寻问自己不愿回答的问题,因此,开门见山地将话题转移到筹款的事情上。
这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龙泰已经暗地里横下一条心:不论以什么方式和方法,一定要在三天时间内,处理完这件事情。
龙泰下定这样的决心,不仅仅是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防止事态的扩大。更和重要的是,他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的困扰,而影响自己去完成花老板交付的大事。
“大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借款的人,只是不知道大哥是否愿意向她开口?”沈十嗫嚅了好半天,最终鼓足勇气说道。
“只要同意借钱给我,我一定愿意前去请求。人处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委曲求全,在某种场合也是一条走出困境的出路。”龙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只要你向江丽鸥小姐说明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帮助你。你的准岳父是银行的董事长,江小姐对你的吩咐也是言听计从,定然会鼎力相助。”
沈十清楚龙泰的个性,从来是不愿将自己的困难让自己的朋友和亲人去分担。所以,在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底气不足。
“人,就要学会担当。自己酿造出的苦酒,只能自己咬牙饮下去。这也是极不光彩的事情,除非是象花老板那样的朋友外,我是不会轻易向别人提起这件事情。再说,我与江丽鸥之间,我似乎觉得隔着一层道不清楚的面纱,不是怕激怒了爹爹,我早就要与她分手。这样的事情,我会让她知晓?”龙泰没有怪责沈十,似乎自言自语般说出这句话语时,神情凄怆。
“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借钱?三天,一晃就到了。龙堂主去重庆十几天了,说不准就在今天或是明天回来。姓侯的不是个东西,这样的事情,他是说到做到。闹到堂主那里去了,还真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结果。”麻老九说。
麻老九虽然不敢劝说龙泰去向江小姐借钱,但是,认为这是眼前唯一的借款途径。
在卧虎城能伸手拿出这么多大洋的人,多于牛毛,但是,没有龙镖的首肯,敢于借钱给龙泰的人确实不多。人们是不愿得罪龙泰,更不愿激怒龙堂主。当然,这还是麻老九不知道,沙里金已经暗中派人行动,给可能借钱龙泰的人发了话语的断定。
去年,在龙堂主生日的宴席上,龙泰有些叛逆的言行激怒了龙堂主。龙堂主愤怒地宣布过:在没有他的同意下,谁在经济上援助龙泰,就是在与他作对。
龙镖认为,要让龙泰驯服,行之有效的手段,就是进行经济封锁。
龙泰神色暗淡了许多,他读懂了麻老九没有直接说道出的心思。
“我、我倒是有一个能马上筹集到这笔钱的门路,就是,就是、、、、、、。”
梁十一时刻没有忘记侯老板给他的吩咐,但是,当他望着在一天之间就显得有些憔悴的龙泰时,心中就涌起阵痛,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话头。
“你这个龟儿子,这个时候还打大哥的埋伏,是想逼死大哥是不是?只要不去杀人,什么门路都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