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时候,一辆由四骏宝马拉着的马车在苍龙国军营门口停了下来,守在门口的士兵上前询问,却见车窗帘掀开一角,从中伸出一只细腻素白的小手,手心中握着一块雕刻了“芸”字的玉牌,卫兵一见便立刻抱拳“属下多有冒犯,请公主恕罪。”接着便领着马车进了军营。
此时唐盛熙正独自在营帐内面对着眼前的沙盘,上面密布着许多红黑相间的小旗帜,正神游之际,卫兵隔着帘子在外禀报,有人要见皇上,而且拿着令牌,盛熙不做他想,便道,“让他进来吧。”
一个清丽婀娜的身影掀开帐帘,噙着顽皮的笑容站在沙盘的对面,“芸儿见过皇兄。”
盛熙稍稍一怔,待看清来人便有些愠怒,“芸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快给朕回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盛芸看了看自己一身男装打扮,不乐意的瘪了瘪嘴巴,“皇兄,我来当然是有原因的。”她前几日便得知殷将军要来这里,而且那露妃也在,她是绝对不放心这两人在一起的,不过她还是想来看看那露妃娘娘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她姑娘家脸皮薄不好直接说出来。
“什么原因?”
“没什么没什么,皇兄总之我会乖乖呆着不乱跑的,战事一结束马上就走。”软磨加硬泡,仗着皇上从小就疼她这个妹妹,所以盛熙马上举手投降,安排了房间给她,“你这点小心思皇兄怎么会不知道,下不为例。”
“知道啦,皇兄你可不能告诉我夫君哦,不然我就闹回皇宫去。”在盛熙面前,她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只因为她明白皇兄最宠她,但夫君殷泉却不能像皇兄这般,只能隐藏起真正的自己,做个人人眼中的完美媳妇。
今日,皇上派人送来了新衣裳,还找来丫鬟替毕嘉梳妆打扮,这几日她天天都喝药,但气色仍旧不怎么好,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是风寒比较顽固罢了,丫鬟打开木盒,将衣裳捧到毕嘉面前,“娘娘,奴婢替您更衣。”
她接过这件红色的华服,触感冰凉而又沉甸甸的,却总觉得心里慎的慌,虽然穿起来极美,却总透着股子凄凉,她抬起手,从长而宽的衣袖里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臂,盛熙他送自己这么妖艳的衣服,到底是为什么呢?丫鬟从另一只锦盒里取出胭脂水粉,替毕嘉仔细上了妆,然后又扶着她走出了营帐,门外只有一名士兵牵着一匹白色骏马等候,原本守在她营帐外那些士兵一个都不见了。
骑着马,不到半个时辰,便看见一片残桓绝壁,残破的城墙是他们唯一的防守,而远处的对面,则是黑压压的人群,那一面面战旗上赫然就是单国的图腾,“今日一战是为了你,为了你夏露一个人。”穿着白色战甲的唐盛熙不知何时与她并肩而立,他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多头,毕嘉只能抬起头望着他,“为什么?”
“你是属于朕一个人的,朕决不能就这么放过单秋泽,朕要让他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他的面容带着极怒和残忍,眼中满是嗜血的欲望,毕嘉哪里见过这样的唐盛熙?当时心里就已经明了,自己有了孩子的事已经暴露了,恐怕他认定这一定是单秋泽的种,顿时脑海中就浮现出荷儿的话来,在离开单国的前一天,荷儿替她收拾东西——
“哎……若是萧影不肯认这个孩子该怎么办?我也不能一辈子呆在万鹤山庄麻烦你们。”自从发生那么多事以来,毕嘉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忧郁,开始想得越来越复杂。
“姐姐,其实你回苍龙国也未尝不可。”
“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回去?”
“别忘了萧影和皇上可是亲兄弟,真的要滴血认亲的话,你怕什么?”荷儿狡黠一笑,“再说世人都认为盛熤皇子早就死了,为了维护皇族的面子,皇上定不会否认,到时候……绝对把他憋成内伤。”看着荷儿自顾自在那笑得前仰后翻,毕嘉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今这局势,她已是落了下风,若不能平安将孩子生下来,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再说她也绝不会用荷儿的方法去这样对待唐盛熙,虽两人有过那短暂温存,却始终无法将心比心,坦然面对对方。
“你看那单秋泽,竟然如此重视予你,亲自挂帅而来。”唐盛熙的话打断了毕嘉的念想,她寻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万人丛中唯一的墨绿色铠甲定是单秋泽了,“这次若能取下单秋泽的项上人头,你也功不可没。”
“我和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再打了好吗?”毕嘉抓住了盛熙手臂上冰冷的护甲,却撼动不了他分毫,他稍一用力,毕嘉便被甩在地上,“有些事实是不容改变的,没有牺牲,就没有活路,听着,朕也不想你死,只要你乖乖呆在朕的身边,朕会保护你的。”
她静静地看着和方才判若两人的盛熙,他是如此温柔地对自己诉说着承诺,却将她推向那高台,不容她反抗,他将手放在她的腹部,“朕要你敲响这战鼓,替为你战斗的士兵们重振士气,也好让单秋泽将你看得清清楚楚。”他吻上毕嘉已经湿濡的眼角,温柔如春风,“露儿,你是属于朕的……”
腹部传来的温度让毕嘉如坠冰窖,他是在威胁自己,直到唐盛熙离去,她颤抖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