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惊讶得差点叫了起来:“是不是佐太郎说的上海商人?”
“肯定是的,佐太郎派我来保护他。”
英子激动得手发抖,拉了我就从一个小侧门溜进了后院。指了指方玉堂曾经住过的密室处。
“就在方师傅住过的那间密室旁边一间。”
“怎么没有亮灯?”
“可能是听到枪声,把灯吹灭了。”
“这么说,楼上开枪的人应该是他的便衣警卫了?”
“应该是,不管他们,让他们狗咬狗。我们马上要动手,不然等他们发现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来就来不及了。里面有几个人?”
“应该只有两个人。”
“枪击可能不行,他们听到外面枪声响了,现在肯定很警惕。我们没法正面靠近,就是靠近了也肯定找不到目标。”
“我有办法,用火烧。”
“怎么烧?”
“这茶舍全是日本风格的木质结构,一点就着,并且烧起来很快。我去厨房拿油和酒精来,你想办法靠近把门窗全锁上。”
前院枪声大作,这后院很平静。我想他们两人现在肯定在窗口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也不敢冲出来,只等唐一虎的救援部队。
我偷偷翻窗进入贵宾间旁边的密室,避开他们可能的视线,悄无声息的把门锁套死,又转到后窗,把窗栓也卡得死死的。
英子拿来了油和酒精,我又从原路进去,把油和酒精淋在木板墙角。我脱下两件外套,用酒精淋透,一件放在门口。
英子双手合十,心里默念,我知道她在心里说什么。英子发抖的手,擦着了火柴,点着我的衣服。大门处立即起火,我又立马点着另一件外套,转到后面,也点着了后窗……
从屋里传来了枪声,拉门声、和喊叫声……
英子狠狠的低声说到:“胡狗,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让你死个明白。你应该没忘记十六前你枪杀了一个叫曹汉勋的人,还逼死了他妻子,我就是他们的的女儿!十六年的旧账今天要清了!”
秋干物燥,这木板房果然一点就着,一下子烧得噼里啪啦直响。我拉了英子就躲到暗处。
前院二楼看到后院起火了,有人大喊:“不好啦,督军的房子起火啦。”
他这一喊,才让外面的唐一虎明白,他们这半天一直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赶紧叫停止开枪,喊话说:“我是唐一虎,带人来增援的,你们不要开枪啦。”
等他们停止开枪,从二楼冲下来、从前院冲到后院,这火势烧得太猛,人根本无法近身。
只听到从里面传来惨叫声:“救命呀——”
还没等外面的人找到水源,里面的叫声变得有气无边了。
我担心里面的人没被烧死火会被扑灭。就在暗处对准那个提了第一桶水来的家伙一冷枪。
不偏不倚正中他脑袋瓜子。人当时倒地,这一桶比黄金还贵重的水,也全部泼撒在地。
扑火的人立马停了下来,拿出枪,对准我这个方向一阵乱射。我又趁乱连开两枪,有火光照明,一枪倒一个。
正要开第三枪,英子叫我不要恋战,拉了我窜到一处假山,再跳入一间包房,拉开门便是桃花楼侧厅。
我们再转到后院里来,看着熊熊大火,看着这些手忙脚乱的人群,英子突然一屁股坐到石凳哭喊了起来:“我的桃花楼呀……喔、喔……”
我差点没笑出来。我脱下最后一件上衣,冲到火旁扑打起来。那几个活着的便衣见了,也学我脱了外套,扑火。
这猛烈的火能是几件衣服扑灭得了的吗?我是为了掩盖我没了外套的破绽。一群蠢猪!
最后一件衣服都被烧了一大半,我打着赤膊,脸上、身上也全是黑烟。
佐太郎见了桃花楼处的火光,带着一队日本宪兵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