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一天晚上日本中将和胡督军就到了县衙,原计划是今天一大早乘车到盘龙镇。晚上突然收到一份紧急可靠情报,说是国民党军统特务掌握了他们的行踪,派出了六名暗杀狙击手,提前潜到盘龙镇,于十八号一大早化妆成渔民,藏在两条伪装的渔船里,计划先是投飞弹炸掉汽车,然后由狙击手攻击暗杀。行刺目标就是野田将军和胡督军。行动地点在盘龙镇南边陆路入口三四百米处,暗杀成功后便于脱身,不至于让随后赶到的盘龙镇守军交火。
狡猾的野田就来了一个将计就计。通知盘龙镇的大佐不露声色,伪装到南边大道迎接,暗中将重兵也隐藏在渔船上,一旦军统狙击手开枪,就会自动暴露渔船目标,然后立马围攻过来,一举剿灭狙击手。
而他本人和胡督军等高级随从,则偷偷改乘船从一号江口码头低调悄悄提前入镇,佐太郎只派了少数精锐宪兵接船保卫。坐在车里穿着军官服的是几个伪装送死的伪军士兵,他们到死都不知道坐小车风光,却不安全。
本以为这一周密计谋可以将国民党军统狙击手一网打尽,没想到情报不准确,或是行动方案临时有变动。
飞弹改地雷,东面进攻改东面佯攻、西面主攻。要不是佐太郎怕土匪趁火打劫,多留了一个心眼,在山腰布防一队人马,狙击手怕是往西面山顶撤退就更顺利了。
我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并不是方玉堂他们中了埋伏、中了日本人的计中计。
晚上戏园大戏《贵妃醉酒》开锣开唱。我们也按原定的第一计划各就各位。紧张的布控。
但是,日本野田和胡督军并没有来看戏。他们怕狙击手第一次行动失败,紧接着又偷偷潜回了盘龙镇,或盘龙镇里还潜伏有他们的同党,执行新的暗杀行动。
佐太郎也没有到桃花楼来宴请两位将官。方玉堂原定的在桃花楼欢迎酒宴上飞镖行刺的第二计划也落了空。
蛇不出洞,就很难打它七寸。
佐太郎亲自出马,夜审这位俘虏。想从这位被俘获的军统特务嘴里,了解在盘龙镇的军统特务组织全部机密。
我和丁勇被叫来参加旁听用刑。
这位受伤的国民军人,还真是好样的。无论佐太郎怎么穷凶极恶的逼供、或威胁利诱,他就是一声不吭。
丁勇***狗仗人势,拿皮鞭抽打,还专门朝他受了枪伤的腿上抽。我在旁边恨不得拨出枪,一枪蹦了这狗娘养的。
佐太郎也是气急败坏,叫我给他动大刑。我那里下得去手。
我走到佐太郎身边,小声对他讲:“太君,这人身受重伤,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是一死,他知道难免一死,也就不会说什么了。看他样子不吃硬的这一套,不如先送到医院,医好了他的伤,让他有生的指望,再来审他也不迟。”
佐太郎听我说得有道理,也就放弃的动用大刑,叫士兵把他抬到医院,并安排九人,三个一班,轮流全天候看守。
俘虏没有提供有用的情报线索,大佐认为野田中将和胡督军现在在明处,国民军暗杀队在暗处,尽管防范工作做得很是细致周密,但还是不敢随便让视察工作走向公共场所。
不把他们吸引到戏园里去看戏,方玉堂的第一行动方案就无法进行。他们不去桃花楼宴请,第二套行动计划也是纸上谈兵。
第二天一大早,佐太郎交给我一个任务,叫我去请戏班今天下午和晚上来司令部唱堂会。唱堂会是那个年代有钱人家或大官人家,请戏班子到家里来,给客人或自家人进行的专场演出。
如果是这样的话,方玉堂说的引蛇出洞,调虎离山、借刀杀人之类的计划就真的要落空了。
我也正好想见见方玉堂他们,告诉他们大佐这边的严密防范,看看他们有没有新的行动方案。
我想英子也应该参加再次的密谋,就跟大佐说:恐怕我一个人去,面子不够,很难请得动他们,听说桃花楼的曹掌柜英子正跟戏班二师兄二当家的方木处相好在,她面子大,不如叫她跟我一起去请。
佐太郎笑了笑:“只要你请得动曹掌柜出马,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这样,我和英子就名正言顺的来到鬼屋。我还带了几个部下,帮我在外面把门望风放哨。
果然他们都在坐堂屋,焦急的等着我新的消息。
一看到我俩进来,都站了起身。
阿火更是急不可待问我昨天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中途伏击?为什么昨晚他们没有来听戏?情况怎么样?
我先把昨天中午那场简短但激烈、惊险的战斗一五一十讲给他们听了,还把我暗中帮助他们突围撤离和看到被抓住了一名狙击伤员后,担心是戏班的人也详细讲叙了一遍。
“他们是哪路人马?”
“听说是国民党军统局特务,暗杀行动队。现在日本人如惊弓之鸟,在没有摸清国民军暗杀行动队在盘龙镇到底有多少人马?是否都撤离出盘龙镇之前,是不会随意出来的,所以佐太郎要我来请各类老板今天下午和晚上去司令部唱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