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懂了。”缑世琳看着我迟疑地回答。谁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真懂。
陈总在旁边小声提醒:“这还有什么不懂的?拿着这张证明是为了给李书记有个交代,真相其实并不重要!”
“跟人好好说,不要发火。毕竟收据在我们手上,他们有义务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嘱咐了他们一句。说实话,我刚才这么敲打他是做给别人看的,不知道他是不是能体会到这个意思,看来以后要找时间跟他解释一下。
接着让缑世雄带几个人去清理下水道。等到他们都走了以后,才转向这些班组长们:
“大家对我们厂的工资待遇有什么意见吗?”我说这话的时候,态度极为和蔼,带着一贯的慈祥。
这些人互相看了看,显然有些警惕,可又摸不准我的想法。迟疑了好一会才稀稀拉拉地开始回答:
“没有。”
“没有,挺好的。”
“我们很满意。”
我温和地笑了,又问他们:“真的吗?”
这些人更觉得蹊跷,没人敢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我用更加慈祥的声音为他们:“就没想着再去另找一份新工作?”
这句话一出来,证实了这些人先前的预感,他们开始骚动起来,几个人议论了一阵,一个年纪稍大的班组长问我:
“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要炒了我们?”
我诙谐地一笑,还伸出手来摇了摇:“不,不不。我只会烤鱿鱼,不会炒鱿鱼。”
我这句自以为幽默的话,没有引起任何笑声,大家都紧张地盯着我。嗯,差不多到火候了,别再让他们受罪了。
我轻轻一笑:“不是我要让大家走,而是形势摆在那里,有人要我走。”
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他们还没明白其中的厉害,看来还要给他们加把劲:
“可能你们有人会想,换个老板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大家想一想,新的老板还会把你们留下吗?”
我这句话才真正打进了他们的心里,他们确实开始着急了。我正想进一步说下去,手机突然响起来,是李道珩来的电话。
“小志,晚报派了两位记者下来采访今天的事情。”
我一听这话头都大了,李道珩还在那里不紧不慢:
“他们计划先去医院采访那两个被打伤的人,然后再到厂里来看看。”
啊!我差一点叫出来,这是来者不善啊!李道珩笑笑,胸有成竹地接下去:
“别着急,晚报是下午两点开印,现在差不多到时间了。他们的报导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见报。这就给我们留出了充裕的时间。你懂吗?”
我当然懂,可是你应该早说呀。害我白担心了,这要死多少脑细胞!
李道珩还在继续:“小志,我先去见他们,跟他们仔细反应实际情况。你要做的就是马上恢复正常生产。让他们一来就看到一个秩序井然的工厂。明白吗?”
“明白。”
“还有,今天的事情是黑社会裹胁民工闹事。这一点你一定要让你们厂的民工统一口径。能做到吗?”
“您放心吧,我一定做到!”我二话没说,下了保证。
“好!你办事,我放心”说着就要收线。
“慢点,李书记。知道这两位记者的名字吗?”
李道珩迟疑了一下,可能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打听这两人的名字,不过他还是忍住没问,而是直接回答了问题:“张建国,丘博”
我合上了手机,笑嘻嘻地看着大家:“听明白了吧?刚才李书记来电话说,记者马上就要来采访了。”大家的脸上一片震惊。
我还在继续打击他们:“知道记者的厉害吧?防火防盗防记者嘛。哈哈。记者来过以后,就是工作组进厂,然后是停业封门。大家可能真的要找下一份工作了。”
这下,班组长们真的是面面相觑了。又是那位年长的班组长发问:
“李书记就没说对策吗?”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李书记说了,采取两个措施。第一立刻恢复生产,装的和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第二嘛,就是做好民工的工作,这件事情是社会上的流氓,裹胁我们厂的民工寻衅滋事。”
那位老班长有些迟疑地问道:“第一件事情好办,这第二件事情?我是说那些民工能听我们的吗?”
我笑了,一想到他们砸坏了我们的车就有了主意。
“我也知道第一件事情好办。这样,陈总,你马上带着当班的工人检查机器尽快恢复生产。”
陈总答应一声,带着人走了。
现在就剩下不当班的那群班组长了,我笑着告诉他们:
“这件事情其实也好办,你们就这样说,首恶必办,胁从不问。让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是胁从,是受了那个老史和那个戴棒球帽的煽动。尤其是要咬死,民工没有扔砖头砸我们的车,这全都是姓史的带着外人干的。这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