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对我很照顾,不光是他自己的生意,别人的生意也给我介绍了不少。等我最后把冷饮运回何李镇的时候,口袋里又多了将近两千块钱。在他看来,我不过是个刚刚入行的小司机,所以在分手的时候,特意嘱咐我:
“这些钱自己拿着,就不要告诉你老板了,记着啊。”
我很谦虚地谢过了他的好意,甚至还有些腼腆。我还是第一次装腼腆呢,自己觉得演技还可以。因为我看到了他一脸的慈祥。
在回何李镇的路上,仔细回想着这一晚上的收获。老焦的路子我摸清了,每天大约一千多块钱的“外快”。因为有了冷藏车,今天的外快多了一点。还顺便摸到了老孙的路子,他和几个猪肉批发商的下家给我搞清楚了。
可是李学忠的路子却一点门都没有,所有的肉都交给老焦去卖。那他的“油水”在什么地方?
何支书听了我的话笑着说:“他肯定在猪下水上面打主意,李学忠这个人只会玩些小动作。”
小灵立刻补充:“还有猪头和猪爪。”
何支书又笑了:“还有你们这些城里人想不到的,猪鬃、猪毛和趾套,相当于猪的脚趾甲。”
我觉得肯定就是这么一回事,李学忠肯定是在我把车开走后做的交易。可是突破口又在什么地方呢?像这样下去我没法查到证据。
何支书的意见是向他的弱点下手,小灵一听就笑了,看向我的眼神里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讥笑。我突然觉得一股豪气涌上心头。这件事情好办!
苏丽娜在“快活林”饭店前面等我,我存了车带着她在龙潭镇上闲逛,并允许她挽着我的胳膊。这是来龙潭镇之前和小灵商量好的,小灵专门强调允许我“给她一点甜头”。
在开车来龙潭的路上,我想明白了这股豪气从何而来。过去一直是我们防着别人来算计我们,今天是我们在算计别人!
今天的苏丽娜,换了一套浅灰色的职业裙装。走起路来多了几分庄重,少了几分妖娆。仔细看来,这套衣服裁剪得体,做工精致。既突出了苏丽娜腰细的优点,又掩饰了她肩窄胸平的缺点。
“怎么样?这套衣服好看吗?”苏丽娜摇了摇上身充满诱惑地问道。可惜她没有“波涛汹涌”的本钱。
“那还用说?人配衣裳马配鞍,狗——”我赶快闭了嘴,差点把下一句“狗带铃铛跑得欢”也说了出来。
“是吗?”苏丽娜满脸疑问。
“绝对!这件衣服往您身上这么一穿。好比是黑夜里点亮了一盏明灯,立刻照得人眼花缭乱,七荤八素。”我满嘴跑火车,只管捡好听的说。
“真的假的?不过这话我爱听。”苏丽娜的表情有点陶醉。
说实话,如果这套衣服穿在小灵身上,那看起来就像白领,像某个公司的高级职员。可是穿在苏丽娜的身上,怎么看怎么像餐车里端盘子的列车员。当然这话我没说出来。我发现问题所在了,原来苏丽娜穿了一双红色低跟人字皮拖鞋,把她那双白皙的脚暴露无遗。
“丽娜,我觉得穿这套职业套裙,应该配浅口的中高跟皮鞋。而不是这样凉快的拖鞋。”
“对了,你说的很有道理。”苏丽娜承认。
“我送你一双怎么样?”我问她。
“你?”苏丽娜似乎不相信。
正好旁边就是鞋店,我马上进去给苏丽娜买了一双。一直到提着旧鞋出来,苏丽娜都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不断看着脚上的鞋,还时不时地抬起脚晃晃。我们在龙潭镇的商业区中随意走着。
龙潭镇并不大,市面也比较萧条,就连冷饮店都不多,看到这里我不由地心一动,为什么不把我们在何李镇的生意搬过来呢?此时我还注意到,墙上贴着的小广告中,最多也是最新的,就是“批发卤猪头肉,卤猪下水”,“批发猪鬃”真没想到。看来何支书说对了,李学忠就是从这些地方下手捞钱的。
我想起了李基福父子,他们现在也在龙潭镇,就问苏丽娜是不是认识。她想了半天,问我李基福是不是瘸子?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概李基福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唔,他的腿很可能瘸了。”苏丽娜觉得很奇怪。“什么叫很可能呀?本来就是瘸子。”
“本来不瘸,是给我打瘸的,不过现在也应该好了。”说着我们来到了李基福打工的饭馆,正好看见他端了脏水出来倒掉。我们的视线对上了,李基福的表情先是惊愕,随后是无奈,最后变成了一种认命式的顺从。他用谦恭的语气跟我打招呼:“你好,凌哥。”
“身体好了吗?”我从上到下地俯视着他。
“好了,谢谢您。”他仰视着我,真像摇尾乞怜的哈叭狗。我对他笑了笑,用很慈祥的声音对他说:“走两步给我看看?”
李基福顺从地放下水桶,往前走了几步。我和苏丽娜对视一眼,看来李基福已经全好了,而且也完全服了。
我语气慈祥地对他说:“基福,看样子你已经全好了,我跟金哥去商量一下,看看可以给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