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看下去,隆庆帮正在安顿伤员,阚福林跑来跑去,挨个慰问,看样子这小子很懂得刁买人心。我马上想到,我现在其实也应该去看看我们的伤员。正想着,何支书过来了,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小志,我们只有一个人受了轻伤。是邝老板,我已经看过了。”
我喃喃地说:“这么会这样?”
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或者说战果。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赫赫有名的隆庆帮啊!
“看来他们是轻敌了,根本没想到我们会抵抗。”何支书回答了我的疑问。
再看隆庆帮那里,突然一阵骚动。一辆汽车开过来,把其中一个伤员抬上去。我一眼认出就是那个为首的大汉,此刻这个老小子面色灰白,有进气没出气。奇怪的是,他的肚子没有包扎,只是扣了一只大碗,有人帮他扶着。
“这个家伙的肚肠子流出来了。”何支书很有经验地告诉我。
我这才想起,他的肚子就是我给捅穿的。“哼!活该!”我轻轻咒骂。
隆庆帮开始重新布阵,准备再次发动攻势。这次他们投入的“迷彩服”比上次多了一倍。引人注目的是有好几个黑西装纷纷脱下西装披上了迷彩服,下面这一仗肯定要激烈得多。
我马上检查这边的情况给同志们打气,后面暂时还没有动静,前面楼上没有伤员,砖头石块还有很多,烟幕弹和汽油弹还没动用。
等我再回到楼上,隆庆帮那里突然停顿了下来。只看见有些人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木板。突然我的队伍里有人开口骂道:“塔码地,那是我铺子的门板!”
看来他们拆了我们的铺子,可是准备干什么?一时还看不出来。
何支书过来,从我手上拿走电喇叭,走向窗口。开始了他后来说的“政治攻势”。
“隆庆来的兄弟们,听我和你们说几句家常话。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何诗玥,和你们一样,种过地,当过兵,走街串巷地炸过炒米,就是你们说的崩爆米花,还在中学里教过语文。我的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家里的房子也是多少年没有翻盖了。一直到去年,江大搬来以后,我才翻了身,开了饭店,当了老板。
隆庆来的弟兄们,我们为什么拼命?为了自己的好日子,为了自己的生活!但是你们为什么拼命呢?为了阚福林一个人,为了他的利益而卖命。为了他每个月向我们敲诈一百万而拼命。
毛主席说过,替那些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你们想过好日子吗?那就摘下你们的帽子,脱下你们的号衣,留下来做买卖。不出半年就可以达到小康,像我一样开店当老板。”
这种政治攻势根本没有效果,隆庆帮的人压根不理这一套。
突然,只听小灵大声喊起来:“快看啊,这里有人摘帽子啦!”
我们顺着她的手指一看,在外围拉场子的一个隆庆帮分子大概是头皮发痒,正脱下塑料头盔挠头皮。突然看见一个大美女用手指着他,顿时露出傻乎乎的猪哥表情。于是引起一阵哄堂大笑,我们的人在笑,看热闹的人在笑,就连隆庆帮分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的士气开始涣散。
阚福林一看,这还了得。头一歪,他旁边的保镖立刻拿出五连发猎枪,开了两枪把场面镇住。
这两枪给我们的人造成极大的压力,很多人脸色发白,谁都没想到,隆庆帮居然有枪!
何支书赶紧打气:“不怕,他们的枪打不远,也打不透砖墙。我们只要躲在砖墙后面,用燃烧瓶和烟幕弹砸,他们就过不来。”
“对!就这么干!”我马上赞同。回头问何书榆:“我们还有汽油吗?”
“有”
“马上灌瓶,记得放糖。”
“放多少?”何书榆很紧张,已经忘了刚才我给他的配比了。
“百分之四十。”其实我也记不准,总觉得多加一点好,何书榆立刻带人去了。
隆庆帮想干什么我们看的清清楚楚,他们把门板钉在一起,当做盾牌。这东西只能防砖头石块,老子用烟幕弹和燃烧瓶看你还怎么防!
何支书的政治攻势又转变了方向。“同学们,你们知道隆庆帮是谁吗?他们就是洗衣帮!他们垄断了你们江大的洗衣业务,把洗被子的价钱从六块涨到了十四块。如果他们今天战胜了我们,那么何李镇上的物价就一定会翻一番还要带拐弯!受害的不光是我们,还有你们,你们大家!”
看热闹的大学生们表情开始严肃起来,他们中很多人并不知道隆庆帮就是洗衣帮。
“同学们,我们不希望你们现在就见义勇为,那样风险太大。我们希望你们能够记录下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将来为我们作证。”
何支书的话里充满了悲壮。我心里清楚,现在大学生们都被隔离在百十米之外,手机肯定拍不清楚。
阚福林喊起来:“不要听他的,他这是胡说八道,大白天的造谣。我们打的就是这个造谣的何诗药!弟兄们,给我上啊!”
“弟兄们上啊,”从阚福林身后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