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今晚真的要去么……”阮玉对于上官冰浅准备一探敌营的说法,还是有些犹豫,要知道,这个年轻的太子,听说也是战神一级的人物,单单看元帅应付他是殚精竭虑的样子,阮玉就知道,对方是劲敌,可是,即便如此,对于上官冰浅要一探敌营的说法,他还是不能赞同。
“好了,阮玉,和本帅去巡营,然后看看轩辕伤成什么样子了……”上官冰浅不答阮玉的话,只是静静地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一边三天的战役,轩辕伤重,唐天受阻,所以,她真的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对手,可以将自己的战术,算得如此的清清楚楚……
沙尘暴过后的天,特别清晰,星星在空中闪烁,天地间,一片寂静。
已经是深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要来临,看来,这一仗很快就会结束……
上官冰浅是在半夜时分,偷偷地摸到冷月的军营之中的。
她命令吕梁在后面放火之后,就全军撤离,然后在事先约好的地方等她,而她,就孤身一人,潜入敌营,准备一探究竟。
敌营之中,一片热闹气氛,上官冰浅打听过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个太子早知道今日有沙尘暴,所以才在今日发动攻击,而他们,因为事先将各种措施做好,所以,受损也很小……
一听之下,上官冰浅心里就是一冷,原来这个太子,还有如此预测天气的能力么?怪不得,沙尘暴之前,他们拼命地将战场往他们这边拉,原来是为了躲避这个,所以,到了最后,损失的,只有他们……
上官冰浅点倒一位兵士,然后穿上他的衣服,借着送菜的机会,悄无声息地举入元帅的营帐。
营帐之内,众人面对而坐,共同举杯来庆祝今日将轩辕大军置于沙尘暴之下……
上官冰浅将手中的菜放下,然后拿过旁边的酒壶,帮他们一一斟酒。
年轻的太子,正侧着脸,其中一半的脸,都隐藏在灯下的阴影里,只看到一个年轻的、刚毅的轮廓。
只见他静静地望着虚空的某一方,而上官冰浅刚刚在他的右侧阴暗处,一眼望去,只觉得背影有些熟悉,她刚想再望时,身边的人已经粗鲁地唤道:“来,斟酒,斟酒……”
上官冰浅连忙低头,只见年轻的太子正好抬头,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向着四周望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
这一仗,他依靠天时、地利,险胜上官冰浅,却不知道,此时的那个女人,正在做些什么。
她是在恼羞成怒地发着下属的脾气?还是正在疲惫不堪地巡营,抑或是躲在某个角落里,静静地流着眼泪?
一想起别苑之中,被她用泪水浸湿的枕巾,冷昊忽然觉得,心里烦躁无比……
他冷昊知道,今日一战,上官冰浅一定记住了自己这个对手,一定会记得自己带给她的挫折和失败。可是,她却独独记不住,那个男人,因为爱她,因为得不到她,所以,才无奈地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法,不顾一切……
这本来就是冷昊想要的,可是,为什么,真正的做到了,他的心中,却殊无喜意呢……
换言之,他宁愿这一场仗,输的是自己,哪怕自己被人五花大绑地来到那个女人的面前,他也不希望,她多皱一下眉头……
女人,我应该拿你怎么样呢?
她的血,他曾经看过,她的泪,他也触过。他看过那个女人的睿智、那个女人的嚣张、那个女人的机灵和天真,却独独没有看过,她温柔清深的样子……
心中的某一处,又开始剧烈地痛了起来,冷昊忽然扔下手中的酒杯,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些不属于他的喧嚣,然后一个人,静静地走到无边的黑夜之中去。
帅帐之内气氛热烈,所有的人都在赞美他们的年轻的太子能决胜于千里之外,以三千伤换三万的成绩,取得了这一次的胜利……
听了这些恭维之词,上官冰浅不屑地暗中扯了扯唇,看来,拍马屁之风,自古有之,可是,如此庸俗的言辞,那个太子也不作声,可想而知,那个太子一定是个庸俗的人。
高台之上,灯影闪闪。年轻的太子埋头坐在灯烛的暗影之下,沉默如水。
“殿下,我军一雪前耻,属下建议,我冷月应该乘胜追击,一捣黄龙……”台阶之下,有将领捧过酒来,对着年轻的太子大声地宣誓:“有了殿下的带领,我们必将踏平燕北……”
“对,乘胜追击……”
“对,一捣黄龙……”
“对,踏平燕北……”
宣誓仿佛是潘多拉的盒子,一经打开,便再也无法关闭,众将神情激昂,纷纷请命。
可是,年轻的太子,对于这些恭维,还有请求,却是置若罔闻。脸上,也仿佛没有一丝喜悦的样子。整个席间,他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喝酒,眸光冷定,神情莫测,仿佛,那些胜利,并不是他想要的,而他想要的,却是手心,再也握不住的东西。
所有的属下都上来敬酒,所有的人,都在说着恭维的,以及奉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