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炎座在窗前,静静地执着一本卷轴,眉眼沉静,形态冷漠。他正仔细地查看着卷轴中的每一个哪怕是细微的地方,进行认真地比对。
卷轴之中,是一个丽人。
画卷中的女子,明眸皓齿,绝色倾城。一袭月白色的长衣,淡雅清秀。衣摆和袖口、领口,都绘着兰纹的装饰,一条衣带,将长衣束紧了,下摆在风中轻轻飘荡,看上去轻灵飘逸,似欲乘风归去。
那副画,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因为,不论是女子衣摆上的兰纹,还是她悬挂在腰间的一块玉饰,她被风略微扬起的长长的发丝,还是她眉间的淡然而且明朗的笑,都是一清二楚,清晰无比。
安炎静静地看着,苍白的眉,却一分一分地蹙了起来。
因为,他愈看,便愈觉得这画中的女子,有几分熟悉,可是,若真要想起在哪里见过,却是怎么都想不起。
净水炎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将画卷放在桌上,然后用手揉了揉眉心。
这画中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他怎么看,怎么熟悉,可偏偏就是想不起,对方,在哪里看到过呢……
是宫中的女子?外戚的闺秀?红楼里的名伶?还是谁的红颜知己?
可是,都不象。
那个女子,五官绝丽,眉目淡然。细看,有着一种冷清致远的淡漠,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奢靡的贵气,相反,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英气,还有锐气。
英气,还有锐气?安炎忽然静静地摇了摇头。
但凡女子,受三纲五常的束缚,受无才便是德的礼教影响,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所以,千百年来,人们给予女子的定义,天生就是蔓藤,天生就是依附。除了传宗接代,就是玩物和政治的维系……
所以,若说一个女子眉间会有英气,在安炎看来,倒不如说是暴气和戾气,更为贴切。
可是,那女子,又是那么的另类,一眼望去,并非动人心魄,可是,你若再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个女子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引人视线的力量。
安炎站在窗前,任由带着冷意的阳光,静静地照在身上,他忽然头也不回地唤了句:“小梁子,你把小镜子的话,再给本殿重复一次……”
小镜子,是安炎深埋在安洛辰的一颗棋子,也是安洛辰的贴身的侍从。那一日,安雨拿着画像去找安洛辰。要安洛辰帮他寻找这画中的女子。安洛辰先是不以为然,置若罔闻,然而,邢蓝来到,拿起画像,仔细地分辨了一番,然后,安洛辰竟然反应大异,先是大张旗鼓地回复安雨,再然后,就是派出所有精英,暗中查访……
小梁子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太监,入宫却已十年有余。此时,他跪倒在地上,学着小镜子的口气,将他所说过的话,慢慢地,却也是一字不漏地将小镜子的话,重述了一遍。
听了他的重述,安炎转过身来,再一次从桌上拿起了刚放下去的画轴。
画像中的女子,微笑淡然,眉眼冷清,此时,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安炎,仿佛在无声无息嘲弄着什么。
那画轴的两侧,犹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可是,他思忖再三,却始终无法想出,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安炎长长地吁了口气。
要知道,二王爷安洛辰,天性凉薄。而且,他从来只崇尚力量,崇尚权利。所有的人本来应该有的感觉,在他的字典里,都是一片空白。所以,当安雨去找他,要当帮忙找出画卷中的女子时,他的第一时间的表现,十分正常。
可是,事情急转而下,邢蓝一来,无意之中,看到了这女子,跟着,就对这画卷重视起来,那么,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说。这画中的女子,被他发现了,可以被他利用的价值。可是,这价值,又是什么呢?
又或者说,他如此重视的这个女子,是因为她的本身,还是因为她的背景呢?
安炎摇了摇头,然后微微地吁了口气:“小梁子,宣幕扬来见本殿……”
殿外,小梁子低首,应了一句:“诺”,然后静静地远去了。
深秋,天地间一片灰黄,可是,这宫宇殿室之外,却还是一片郁郁葱葱。
安炎站在窗前,静静地握紧拳头,让手指紧紧地嵌入血肉,眉间,一抹冷意,令人不敢仰视。
既然女子画像在手,那么,他就不愁找不到和画像相似的女子。那么,他现在要做的是,访遍全京城,也要将这女子找出来。
要知道,三王子安雨,并未入世,所以,他能见到的人,也极其有限,更遑论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了……
只要他一边从安雨那里着手,一边在官宦之家,暗中查访,他就不信了,那女子,能飞上天去……
对了,红楼名伎,还有三叔的府中,也是他要查访的对象,要知道,除了宫中,街市,那小子最喜欢去的,就是安洛夜的府中了……
可是,如果说那女子真的是安洛夜府中之人,他大可以开口讨要,或者怏怏无法,可是,如今他却要安洛辰帮他寻找,那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