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感觉到危机将近的上官冰浅处惊不变,身子一侧,右手苍白得几近毫无血色的五指,忽然对着虚空,平平地伸出,就要朝着水壶的手柄握去。她是要在这个水壶碰上自己的身体之前,将它拿在自己的手中。以避免自己受到滚水的荼毒。
热气,从上官冰浅的手底蒸腾,灼痛了近在咫尺的手。可是,她的眼神却变都没有变一下,长手一伸,就要抓住那个灼痛她手心的始作俑者。
就在这时,冷昊的手,猛然也动了。他的手,张开如簸箕,伸长如铁索,而且,方向,也是伸向那个不停地落下滚水的壶柄,可是,就在看到上官冰浅的动作时,他的眼珠微微一转,用力将上官冰浅一推,整壶的开水,全部都洒在了他的身上。
年轻的小二愣住。
迎面而来的两个客人愣住,就连洛上官冰浅,也愣住。
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用自己的身体,却帮别人挡滚烫的开水。
上官冰浅率先反应过来。她一把抓住冷昊冒着热气的手臂,再看看他明显扭曲的脸,伸手一扯将他的外衣扯去,然后一闪身进了房间,将摆在房间小柜上的成瓶醋拿在手中,然后对着冷昊被开水烫过的位置,一全部泼了过去。
然后,她再一抓冷昊的手:“跟我来……”
上官冰浅要带冷昊去的,正是自己的房间。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这人是否危险,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让帮自己挡了一劫的人受伤,那么,她会永远觉得对不起人家。
上官冰浅没有看到,对于上官冰浅的处理方式,那个被她扯着,一路向前的男子,唇角露出了一兵怎样的诡异的笑。
忽然,身后的人止住了。他一把挣脱上官冰浅的手,静静地说了句:“那个,不用了,我的房间里,有专治烫伤的药膏……”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子会如此反应,上官冰浅倒是微微地怔了一怔,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冷昊已经挣脱了上官冰浅的手,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上官冰浅定定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然后微微地扯了扯唇,露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笑,转身离去了。
当初为了救自己而受伤,还留下了冷言照顾自己,现在冷言不在了,他还是这么的在意,如果他知道冷言消失的事实,会不会恨她。
在走廊尽头的另一间房里,冷言正在有条不紊地更换着自己的衣物。他面前,是不停地跳脚,兼且一脸不明所以的殷齐。
是的,殷齐是想不通。那个女子,究竟有何德何能,竟然能令自己这个千尊万贵的主子,要用如此伤害自己的方法来结识她……
他说:“主子,您可是万金之躯,怎可以做这等事呢……就算您想认识那位上官……元帅,可也不必用这种自残的方法啊……”
“这等小事,还伤不到我……”冷昊重新换上一套衣服,然后湿了一半的长发披散开来,然后往床前的凳子上一坐,惬意地闭起了眼睛,过了半晌,才无可无不可地还了句:“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