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人原是刺杀,再听对方问的全部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黑衣的女子,顺口接道:“我不是去刺杀王爷的,我只是去刺杀那个小丫头……”
话只说到一半,黑衣女子蓦地觉察自己已经有了泄密之嫌,于是,她中途打住,转而问道:“你们,可是二王爷派来的人……”
二王爷?
可是那个朝野之中盛传沉疴在身的二王爷?
上官冰浅的心里一动,然而,却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是……”
再想了想,仿佛衡量着什么,上官冰浅身子一动:“我们是四王爷的人……”
“我看阁下对这王府之中十分熟悉,又并非那个黑心王爷的人……又或者说,你是否可以告诉在下这安洛夜平时经常出没的地方,也不枉我们一场相识……”
她一边说,一边抱拳说道:“四王爷命我们密切监视夜王府,伺机除去他,今夜听说他出征在即,所以想提前下手,可不料被姑娘你搅了……”
上官冰浅这一番话,软硬兼施,先是请求指点,再隐晦地说出,是这女子搅了他们的好事,所以,这个看来并非老奸巨滑的年轻女子,定会上当不误。
“我当然不是三王爷的人……”
果然,黑衣女子的眸子里,又再现出歉意之色。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当然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而且,这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所以,她点头,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看,二位还是尽早离开吧,今夜三王府将会非常热闹……”
今晚,三王府里,会非常热闹?
上官冰浅还待再问什么,那女子,已经去了。
正是三月初几的天气,月亮一早就落下了山的那一边,茫茫宇宙之间,只留下了关于他的传说。
暗黑的夜空中,天宇是黑蓝色的,仿佛深海的深处,干净得令人忍不住想要叹息。
风过了,露珠染湿衣衫。
而天际的天际,白云千帆轻逸而过,幻化成千种姿态,满天繁星点点闪闪,仿佛镶嵌在天幕之上的,晶莹剔透的钻石。
满天星光之下,散发着香气的紫薇树旁,那一身粉色纱衣的女子,正双手负在背后,神态莫测地望了望那个渐渐离去的身影,深且黑的眸子里,忽然有冷酷的光芒,一闪而过莫测。
远处的远处,灯光通明,纷繁而且嘈杂的脚步声,正行在花间,摇曳的气死风灯,正在花影绰绰的园中穿梭,渐行渐近。
上官冰浅又眯了眯眼睛,轻蔑地扯了扯唇,然后再望一眼旁边树枝上的冷昊,做了个“闪”的手势,然后身子仿佛一朵粉色的云彩一般,冉冉地腾空而起。
一抹红,快速地从树端逸下,落在了上官冰浅的身侧,两人互望了一眼,点头,然后不约而同地向着远处的围墙逸去。
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微微的香气,可那两抹人影,早在那些人到达之前,早已越过围墙,轻烟般地去了,他们的身后,只留下被跟践踏过的青草,还有因为了两人最后的碰触,还在轻微摇摆的花树。
总算弄清楚了萱儿被刺杀的原因,上官冰浅只觉得一阵轻松——还好,自己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只是今晚没有见到云儿,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惜……
却原来,一心想要萱儿死的人,只不过是安洛夜府中没有那么多宠妾。然而萱儿,就因了自己的嘱托,被那个可恶的王爷稍微地表现出了一点点的关切之意,下一秒钟,就成了众矢之的的目标……
不得不说,尽管只有左采依一个人,这也是女人们之间争宠的伎俩。而并非党政之争的政敌,可是,那样的兵不刃血,丝毫不逊色于刀光剑影的战场。
因为想要争宠,因为各种隐晦的目的,就要杀死一个对自己毫无威胁的人,一个臆想中的敌人,不得不说,这个刺客的,所谓的“主子”的身份,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人那么简单……
可是,上官冰浅初入王府,莫说安洛夜也曾经的罪过多少人,自己是一概读不知道的。其实,即便知道的,怕也不能记住,哪个究竟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