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一下蜀山的情况。
西陵蠹自从彦曈去了魔界之后,就将在蜀山的事物交给彦桓打理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也由彦桓亲自照顾,不允许他人插手,再加上近几年来,掌门也很少管理蜀山事务,很多事情都是西陵蠹在打理,这次西陵蠹一撒手全让彦桓接管,着实让彦桓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不像是干大事的人,却积攒着相当深厚的实力,他游刃有余地将蜀山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将西陵蠹照顾得妥妥当当,那些对他不够了解的人见到他的办事能力恐怕会为之震惊。
不过彦桓也不是铁打的,他也需要休息,需要放空,这不,他正坐在大殿的石阶上幽幽地看着前方被夕阳染红的空地。
这时,彦莲绕过大殿的大石柱,悄悄地来到彦桓的跟前,其实,这几天,他一直悄悄地跟着彦桓,一副担心坏了却又不敢上前去问候的样子,这次,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只是彦桓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彦桓虽然隐约地知道有一个瘦削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如若换做是其别人,恐怕多少都会抬起头来看一眼,但是他没有,这与他心中的一个秘密有关,他早已习惯了忽略在自己放空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任何光影,因为有些光影总让他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旁晚的太阳的余光照在彦桓的侧脸和脖颈上,渐渐地蒸出汗珠,风极其温柔地吹动着他垂在前额的几根秀发,秀发扫荡过他的眼睫毛,却带不走他眼神中的淡淡忧伤。
“大师兄,大师兄……”彦莲走到彦桓面前,连续喊了几声彦桓。彦桓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彦莲用手帕轻轻地擦干他额头上的汗珠,这时候他才幽幽地抬起头看了彦莲一眼,竟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和尴尬。他还没有从放空中抽离回来。
“大师兄……”彦莲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些天,您想必是累坏了吧。”他把手帕抵在自己的鼻尖处,遮住嘴巴,又故意把头扭过一边去不对着彦桓,心噗通噗通地跳着。
彦桓见状莞尔一笑,两手拍了拍大腿上的尘,礼貌地对彦莲说:“莲师弟有心了,最近事情虽多,但所幸都是力所能及之事,实在称不上受累,只是昨晚睡眠不佳,所以今天精神有些恍惚,”这样说着,彦桓低头轻笑了两声,又继续说,“让莲师弟费心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说完,便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哎……”彦莲语言又止。
“嗯?还有什么事吗?”彦桓缓缓转过身来,微笑着对彦莲说。
他这一转身,彦莲的心便咯噔一跳,他是如此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似乎都像美酒一样把彦莲给灌醉。
“我要回房休息了,你也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彦桓说完,就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了,而彦莲在原地杵了良久。
彦桓神态自若地缓步在回西厢房的路上,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目光空灵柔和。
走上楼梯的时候,他又察觉到了一个身影在眼前晃动,这会儿他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长期集中于看前方的一点,还是因为伤心,他眼中竟然冒出了泪花,闪着粼粼的光。渐渐地,他的目光显得有些犀利,并加快脚步走回房去。
回房后,他顾不得许多,就一个劲地摊在了没有铺席的榻上,一副倦容难饰的样子。为何这个平日里最温和最平静的男子心情会变得这般低落?且待以后慢慢道来。
现在说说西陵蠹的情况,他脸色有些发紫地在房中打坐,同样发紫的嘴唇偶尔抽动一下,像是一个突然尸变的死人。
他给彦曈的紫金还魂丹里面和有自己的血,所以紫金还魂丹每发挥一次功效,他的内力就减损一些,之前救了那两条鱼精对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但是这次是救彦曈,由于彦曈体质的特殊性——虽为人,但仍保留着部分魔的体质特性,再加上对天葬越来越强的感应力,更是使他体内的魔性加强,所以他的体质与人的体质有所冲撞,需要西陵蠹消耗大量的内力去平服这种冲撞。这就是他需要闭关静养的原因。
屋内的空气似静止般,突然,一股若隐若现的妖邪之气提起了案上的毛笔,箭一样向西陵蠹的印堂飞去。西陵蠹幸好早有察觉和防备,他用内力将离他的印堂仅一尺之远的毛笔逼退到三尺开外,然后两股力量相持良久,最后,毛笔在那股妖邪气息的控制下,吃力地挣扎着写下一个冒着黑烟却仍然清晰可辨的“死”字。
西陵蠹静静地坐在房里,他两耳一动,嘴巴微张,像是一个做恶梦的婴儿,他的双眼在眼皮底下快速地左右来回转动,在他体内憋了良久的一丝柔弱气息涌上喉咙,化作两个字破口而出——曈儿!
此时,他两眼一张,眼珠想快要掉下来般突出,眼白布满红丝,而后胸口一闷,一口暖暖的粘稠的液体从他口中喷出,是血!这口消耗他不少内力的鲜血正好溅到那个“死”字,“死”字遇血,马上化作一团黑灰,掉落在地上,最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西陵蠹见状马上松了一口气,但是没过多久,他感到头顶像是炸开般难受,屋内的墙壁开始旋转,眼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