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胖子被自己刚才的那股杀意吓到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忽然陷入那种疯狂的状态,心里除了杀戮的意念,再没有半点其他的念头,仿佛有地狱鬼神在催动着他疯狂屠戮。
谢半鬼持刀的手臂还在微微的颤动,一股若有若无的血浪在他周围翻滚流动,似乎为他蒙上了一层诡异而神秘的面具。
高胖子急声道:“兄弟,兄弟,你怎么了?”
“没事!”谢半鬼好像刚刚回过神来,几步就到泣血跟前收刀入鞘:“咱们快走!”
高胖子还没等抬脚,满地鲜血汇成的细流忽然聚集到一起像是有人操纵般,在地上写出了一行大字:“大胆狂徒,跪地伏法!”
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压从字里行间扑面而来,谢半鬼,高胖子只觉得自己像是个面对判官的待斩囚徒,在对方无尽威严当中不由自主的想要跪倒在地,祈求宽恕。
“别跪,别跪……这一跪下去,就把咱们身上的气势跪没了,一震不住场面马上会被恶鬼缠身。”谢半鬼的心里在拼命挣扎,双腿却不听使唤的的弯了下去,两只膝盖眼看要接触到地面的刹那。
谢半鬼胸前的木棺材忽然爆出一片血光,与血字上的威压分庭抗礼中,硬是把谢半鬼的气势给提了回来。
满地血水立刻像是有人在挥毫草书,写出了一个肆意张扬的 “跪”字!
“跪!”乍见血字谢半鬼耳边像是有人在沉声低呵,震得他心神俱颤,双腿猛的一沉差点跪倒在地上。没等他有所动作,心头的压力忽然又猛增了几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上传来的威煞,就像是一方天地在向人施压,仿佛被攻之人真正跪的也不是对手,而是这一方天地。
谢半鬼挺直的脊梁,在威压之下一寸寸的弯曲了下去,双腿却紧撑地面一次次骤然发力,想要挣脱这天地的束缚。
地上血字忽然又变:“孽障,天地浩气面前,你还不跪地认罪?”
“哈哈哈哈……”谢半鬼忽然仰天狂笑:“一个罪大恶极的混账东西,也敢说浩然正气。”
谢半鬼一拉高胖子大笑道:“杨学成,你要是不装神弄鬼,或许还真能把我留在这儿。别以为,你人不在囚鹏苑,光凭摆出来的几个臭字儿,就能唬得住你爷爷!”
谢半鬼话音落处,满地鲜血忽然像是泼进了油锅里水,凭空迸起几寸到处激越。可见杨学成已经暴怒到了极点。
鲜血在天空中连写了几个死字,赤红的字迹在空中久久不散:“死,死,死……,老夫不在,与老夫神魂相连的血煞阴兵却在……”
“快走!”谢半鬼刚才的确是在试探杨学成,但是他也明白,即使杨学成不在囚鹏苑,也会在这埋伏好足矣应变的杀招。不然,他凭什么能让无孔不入厂卫束手无策?
谢半鬼一见血迹躁动,就知道大事不妙,拉起高胖子转身就跑。
两个人还没跑出多远就见,一团乌云向囚鹏苑滚滚而来。临近谷口时,飘渺的云雾忽然如巨浪排空般掀起百丈云墙,与前面云层翻滚着相互挤压,同时,乌黑的云浪不知被哪里涌来的红光浸染成一片苍茫血海。
忽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在了殷红如血的云海当中,也劈开了某种禁忌的封印。顷刻间,由闪电组成的光幕以囚鹏苑书房为点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奇怪的是,雷击地面并没有爆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那随雷电滚滚而来的是一阵阵人吼,马嘶,战鼓轰鸣。
云海中,一群早已被阳世所隔绝的生命忽然重临人间,——数以万计身着铠甲,手持兵刃的骷髅士兵组成五个方阵,互为掩护的杀进了囚鹏苑。
囚鹏苑里发生巨变,囚鹏苑附近山峰上也同时冲出了上百道剑光,那是锦衣卫指挥使穆三,命令死士大举金进攻囚鹏苑的信号。
谢半鬼已经引出了囚鹏苑的真正实力,穆三自然要拼尽全力给他制造逃亡的机会。
可是,挟万军之威横空降世的阴兵,岂能让谢半鬼从容逃逸。只是片刻工夫,在谢半鬼两人身后紧追不舍的阴风当中,上千铁甲骑兵便露出了狰狞面目,手中马刀高扬,往两人后脑处狠命劈落。
“你们快走!”及时赶来的锦衣卫死士,横身在追逃双方中间,无畏无惧举刀向阴兵杀去。
谢半鬼只觉身侧血光乍现,几个死士的残肢断臂带着一溜鲜血,跃过他头顶甩出数丈。侧眼看时,数名阴兵刀交左手,侧卧马上,右手海底捞月,提起死士血淋淋的人头,挂在腰间,口中怪啸连连的纵马狂冲而来。
几个死士以生命作为代价,却只给谢半鬼争取到了一息的时间。
谢半鬼仗着绝世轻功“飞龙九转”堪堪脱离了陷阱,落后了半步的高胖子却陷进了重围。
胖子横锤当胸,怒吼连连:“兄弟快走,我挡他们一会儿。”
本来已经脱困的谢半鬼忽然转身,借助旋身之力将长刀脱手甩出,化作轮型刀光带着咻咻异响,从阴兵当中横扫而过,刀轮过处阴兵首级如同被劲风扫断的枯草般漫天飞舞,无头阴兵“轰”的一声爆出惨绿荧光,在狂风中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