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森当时就变了脸色:“谢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少爷把你们当成生死之交,现在少爷出了事儿,我就不该来通知你们一声么?”
“你先别急。”谢半鬼柔声道:“只怕,我们和金刀全都落进了别人算计,问清楚一些也好想办法应对。”
“抱歉!我太着急了。”赵森道歉之后道:“让我来的是我家少爷,其实他在几天之前,就已经有些不对,总是在书房里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前些天,就是他进国子监的前一天,把我单独找到书房,嘱咐我说,万一哪天他出了事儿,就让我来找你们,告诉……告诉你们不用去管他,这是他的选择。”
“笨蛋!”谢半鬼咬牙道:“金刀掉进人家挖的坑里,自己都不清楚。”
高胖子急得连连跺脚道:“你把话说完啊!你这说一半留一半的不是急人么?”
谢半鬼坐了下来缓缓道:“其实我们刚来京城就已经掉进了别人的局,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跳出来,没想到他们会利用金刀来逼我们往下走。”
谢半鬼咬牙道:“最开始,我以为国子监的案子很简单,直到我进入国子监之后,才发现这案子里的水实在太深。你自己想想,在京城里面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可能在国子监里没有暗探么?就算是没有暗探,他们想收买或许威胁几个平民士子给他们办事也一样易如反掌,为什么非要让我们混进国子监来?”
谢半鬼一顿道:“而且我们在国子监做了什么李成森都一清二楚,你能说他们在国子监里没有眼线?”
高胖子倒吸了口凉气:“你是说锦衣卫想要对付我们鬼衙?”
“不是!”谢半鬼道:“是因为他们已经查到了一些东西,只是他们查到东西牵扯太大,锦衣卫对这个案子非常的感兴趣,却又有所顾忌不肯自己动手往下查,才把案子扔给了我们,让我们去这件案子背后牵涉的东西翻出来。成了,他们会得到莫大的好处,败了,他们也可以置身事外。而且,对这案子感兴趣不止一家,连东厂也跟着搅合了进来。”
高胖子皱着眉头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赵思远死的那天开始,就有人不断的掩饰案情,可是偏偏还有人在不停的给我们提供线索,想让我们继续追查!”谢半鬼道:“赵思远箱子里的那把木梳,把我们的视线引向了许记。但是有人先我们一步把许记的人全都灭了口。而后,又有人在朱广通的肚子里塞了头发,想让我们继续顺着梳子的线索往下追查。只不过,我没有去理会而已。”
高胖子问道:“许记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十几天了么?”
“不是!”谢半鬼道:“陈二狗给了我们消息之后,我曾经出去过一次,潜进顺天府停尸房里看过许记掌柜和伙计的尸体,那些人死亡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五个时辰,只是有人用药物制造了尸体高度腐烂的假象。那时,我还不敢肯定是有人在引我们入局。”
谢半鬼点上了烟袋:“直到灵衙五毒之一的蛛后潜入国子监杀了那个助教,我才肯定有人设好了局牵着我们往前走。蛛后说,她杀人是为了一件私活。可是你想,什么样的人,用得着蛛后亲自出手?什么人又能重金请到蛛后?她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们顺着地道的线索继续往下查。”
“所以,你才消极怠工,不肯往下再查?”高胖子问道:“那你提供给锦衣卫的线索呢?”
“那是在敷衍,也是为了给我们拖延些时间。”谢半鬼道:“李成森自然看出了我的目的,才会通过锦衣卫向鬼衙施压,催促我们继续查案。所以,心儿来的时候,我根本没去看她给我的资料。让金刀安排她立刻回鬼衙,也是为了防止她被人利用,让我们陷入被动的局面。没想到,他们把主意打到了金刀的身上。”
赵森咬牙切齿的道:“好一个锦衣卫,好一个穆三,他以为锦衣卫能只手遮天么?我这就回去禀告老爷,让他出面去找锦衣卫。”
“不行!”谢半鬼阻止道:“害金刀的未必就是锦衣卫,万一找错了人,大家都不好收场。再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往对金刀不利的方向发展,最重要的还是金刀的态度,如果他执意要认罪,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根本没法替他翻案!”
赵森苦着脸道:“那怎么办?”
谢半鬼沉思道:“从金刀的态度上看,凶手肯定和他有关,不是他的生死至交,就是他的红颜知己。肯定有人利用了这一点对他反复暗示,他才会觉得我和胖子肯定掌握了什么证据,能把那人找出来,为了保护对方,他才主动认罪。所以,金刀周围的人就是最好的线索。还有……”、
谢半鬼话锋一转道:“梅心儿走到哪儿了?赶紧把她追回来,她带给我们的资料里,肯定有很重要的线索。”
“别费劲去追心儿啦!”高胖子急躁道:“资料既然是锦衣卫给她的,李成森那里肯定还有副本,找他要不就得了。最不济,咱们把他抓起来严刑逼供,把他那一肚子稀屎全倒出来。”
“资料未必就是锦衣卫提供的……”谢半鬼摇头道:“就算是,他们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