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放到一九六六年的六月。
收工回来的人们承受着烈日的阳光蜂拥在大道上,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时只听后面传来“咣当,咣当,呼,呼,呼”的声音,人们忙回过头去,惊奇地看见一辆解放牌的大卡车疾驰而来。走在中间的几个人一边往后看一边往路旁躲。边议论着:
“这辆车是从哪来的呢?”
“是往我们堡子去的,谁家的,干啥呢?”
“这辆车准是拉砖的。”
“你怎么知道的?”走在人群旁边的一个小伙子说。
“我怎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没听说我们村的李克转业回来落户,现在大队正
在张罗给他盖房子,说是拉砖去了沈阳。”
“李克本人现在在哪呢?”
“听说在部队还是很大的官呢!”
“他这次回来,搞工作。”
下工的人们议论纷纷地往家走。此时,只见人群旁边走着一个干瘦的老头,不高的个子,两只耗子眼凹在眼眶里,一边回头看汽车一边兴奋地说:
“你看,人家李克真行啊,人没有回来,砖到了。房子要是盖上了,也是属一流的了!”
有一些年轻的小伙们也都十分羡慕地不断地往后看,互相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此刻,从汽车前面二十多米远的岔道上赶来一辆大马车,驾辕的枣红马个大儿,镖也肥,带着响铃,显得要武扬威的架似,前边拉套的是两个大青骡子,也是十分的有神,赶车的老板,一手摇鞭,一手拽着缰绳,嘴里哼着小曲,大鞭咣在空中,不时地听到“啪,啪,啪”的响声。这个车老板子大约三十多岁,看上去老实厚道,他是浦河村上的第一个车老板子。记得刚成立互助组那时,几户人家要办第一个互助组,你一匹马,他一头驴的拼了一挂车,这个不露名的小伙子,凭着一颗红心和多年给地主放牛的经验,站出来担任了车老板。他赶的车没一个不赞成的,可最近几年来由于个人的小开荒挺盛行,赶车的上班早,下班晚对他很不利,又在一次出门拉货中发生了车祸,总想不赶车了,在社员们的劝说下,准备拉完秋就不干了。
汽车见从岔道上来了一辆车,就鸣起响脆的大喇叭,一响是震撼山岳。不要紧前边的马一下子就受惊了。三匹大牲畜立即飞奔起来,车老板拽着缰绳跑了一阵生被脱了下来,他大声地疾呼前边的人群:“拦住,拦住,快拦住……”
车前边的人们可都吓坏了,急忙跑到一边去,几个中年棒汉子,用锄头迎了马几下子,不但没迎住,马反而惊的更利害了。人们吓得又急忙跑到路边的沟里。就在这当儿,前边有两个女社员被飞跑而来的马车吓呆了,不知所向一动不动,眼看一场大祸就要发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个壮实的小伙子不顾个人生命的安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拽住了辕马的缰绳,烈马跑的更凶了,立刻就要撞在呆住的两个女社员身上,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拼住了呼吸,为这紧张的时刻捏着一吧汗!马车拖着这个小伙子继续向前飞跑……
“快躲开,快躲开,快……”一个放开破锣似的声音大喊着。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眼看一场事故就要发生,说时缓那时快,人们只见这个壮实的小伙子一跃飞上马车“咔嚓”一声搬住了扎,可是烈性的三匹大马呀!扎弓又算得了什么,刹扎扎弓被拉断!
怎么办,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命令!
“快拽住缰绳,快拽住缰绳!”
飞鸟呼应,红日高照,烈马你停下,生命啊!生命,需要这飞速的时间!
辕马缰绳被拉住,勒得辕马扭回头来,烈性辕马猛的一股劲,马车立刻拐下路旁,翻在沟里……。
人们看着这扣人心弦的动人场面都积极忙忙奔上前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热流涌上心头。
两个女社员得救了,可是救人的小伙子却重重地压在大车底下。
当人们抬出大马翻过大车,这个壮实的小伙子已经死死地闭上眼睛,稳稳地旋在泥里。群山沸腾,江河挥泪,人们深情地把他抱在怀里,心脏还在跳动吧!焦急的人们盼望着!
汽车开到了跟前,受惊的马还要跑,使劲地挣扎大叫着,可是被人们拉得死死的怎能挣脱呢。这时人们心里又高兴,又激动,又担心,难已形容。
“好险的一场,太勇敢了!”一个社员象似对自己说又好似对在场的人们说。
“真感动人哪,闯实的万辉呀!你叫我们说什么好!”
“我们向你学习。”
感激的人们这样说着,就好象忘记了万辉还躺在人们的中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快点把他送到医院!”
人们才醒过腔来,万辉还不知怎样。汽车呜呜地响着,从驾驶室里跳下司机来:
“这牲畜可出不了门,响喇叭都受惊,人没伤着吧?”
“万书记,这是给谁家拉的砖呀?这砖不错呀,盖上房子一定很好!”只见站在沟沿上的一个胖鼓轮墩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