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下舒望以子衣柳枫的身份在前扰乱朱军视线,引出朱友贞,功已成,却又中了朱友贞眼神之摄,神智呆呆,唐军可谓是先锋受挫。
一旁眭听轩被人拖住,前方不远处又有数多精壮坛主威逼在侧,随时可能携手来攻。
二人性命只在一线之间,岌岌可危。
柳枫亦知不可再行拖延,当机立断,急令士兵们擐甲挥戈,几名大力士立即授命上前营救,穿过柳枫身边,只闻柳枫朝内高声怒嘶的声音:“老贼,你已穷途末路,命你的战士弃械投降,免做困兽之斗!”
朱友贞无视他的话语,见适才不过是一个生面小童假冒柳枫,早已怒气横生,施展摄魂术后,那小童无反抗之力,也不去管他,转身盯稳眭听轩,见其毅力之强,仍难制住,突然命令道:“眭听轩,不要打了,你已经没有力气了。”语带摄魂之力,甚为蛊惑人心,令人下意识听命照做。
奇怪的紧,眭听轩果然心神惶惑,感觉全身颓然松软,那条钢链也逐渐抓握不住,一时失力,一连被钢链主人拖拉了数步。
二人距离愈来愈近,眼见相距不过数尺,那人见时机成熟,猛然疾步一蹿,当空飞起一丈来高,朝眭听轩飞弹而去,同时缠在手臂的钢链也破空拖长,飞挂上眭听轩颈项,钢链带风而至,哗啦连声疾响,眭听轩整个脖颈已被钢链紧紧箍住,难以透出半分气,吸气闭气皆是不畅。
他吃痛地叫了起来,兴许是这阵吃痛令他有了些许意识,张目而视,见那人手托钢链正在自己周身飞步奔移,随着挪动,每走一圈,自己颈间的钢链势必又多一重,若是再不设法摆脱,自己必被箍毙。
形势危殆,眭听轩勉力拾起零星神智,左手急探而出,试图去抓那人要害,被那人闪开,迫不得已抢抓露在外面的钢链寸许,朝自己脖颈收力,与那人形成相抗之势,奈何他浑身困乏,力气不足,无法救援自己。
眭听轩便右手及扬,挥剑斩那钢链。
剑起剑落,射起寒星点点,却徒劳无功,只砍下丁点裂皮。
虽然古语有云:铁杵磨针,滴水穿石,只要意志坚定,持之以恒,早晚成功在望,可此刻对于眭听轩来讲,事关身家性命,那般慢吞吞的做法,他早已作古了。
然而,眭听轩并无放弃,他不断地砍着,没有力气也砍,有力气便加力,或者见着机会,挺剑刺那人小腹,若在平日,这条勾魂链哪能经他一剑之击?
只是现今不同往日,眭听轩防抗的心力渐渐消散,似乎他的内心知晓有人正试图控制他的心智,即使手上无力,也死死抓牢钢链,为自己取得喘息之机,不让脖颈的钢链绷得过紧,这样他就有了活命机会。
朱友贞见眭听轩强悍如斯,又在其身周走动,声音阴沉着道:“快放开那条勾魂链,你很累了,躺下睡吧!”
眭听轩便觉昏昏欲睡,剑也挥不起来。应付摄魂大法,他本以为只消避开朱友贞目光即可,谁知朱友贞通过语声动作亦可摄去自己心神。
朱友贞洋洋得意,无需动手,如天神般的白衣神剑便手无缚鸡之力,他捻须长笑,转头朝各坛主道:“论英雄,此人如何?可及老夫也?”
各坛主自然是喏喏摇首,朱友贞平日里不能折节下士,士多惧其威,坛主们也依然,虽然他们自负武艺高强,可在朱友贞跟前,仍旧不敢造次。
袭击眭听轩那人掩口长须,脸若寒霜,不着喜怒,面皮青黄,多显寡瘦,穿着一件曲裾深衣,绀上皂下,衣带蚕青,下摆宽蓬,他便是四方镇的坛主之一戚伊,擅使兵器勾魂链。
戚伊人虽精瘦,却练的是一手开山劈石的横练功夫,力气远在各位坛主之上,其人性寡,没有妻儿,独有一位老母在家,起先叛离蓝少宝,多是因为他母亲与四方阁创立者刘婆婆素有恩怨,乃是一外入之户,不敌刘婆婆而被强留四方镇,本也没有什么信义可言,遇见朱室攻镇,自是想求立命安身之所。
戚伊侍母至孝,唯母命是从,现下随大军进攻濠州,母亲被关押于四方镇地牢内,他自是拼了命欲立功劳,故此也毫不顾长者风范,即使欺凌晚辈也在所不惜,其馀坛主或多或少面薄一些,在旁观望,迟疑着不敢帮衬,唯恐折损自家颜面,纵使他们也难耐立功之心营救家人,却也担忧声誉扫地。
柳枫指挥的几名大力士赶来解救眭听轩,朱友贞身后坛主们见状,有四人立刻抢先蹿出相迎。
无奈,眭听轩只得依靠自己,大凡有唐兵涌来,多被朱友贞击毙,是以众人忌惮朱友贞,便转攻其后面的朱兵。
柳枫与严君颢乃内外围方阵主帅,若一同离阵,则方阵群龙无首,内外必无法相应。
柳枫心头升起一抹忧色,暂且忍住,目视场中,主帅旗举高,一声尖啸自他口中而出:“冲!擒住奸凶老贼者,重赏!”外围方阵的士兵当即向前蜂拥。
严君颢不敢怠慢,亦率领内围唐兵列阵杀上,毕竟柳枫帅令发出,內围势必要充当先锋,与其合围,不能乱了大方阵的阵势。
內围士卒席卷当中而去,外围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