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枫猜测多半是那女子为自己服食的解药所致,但不知她从何处得知自己的身份,又为何明知自己一介太尉而放过自己?倘若她趁自己昏睡暗施偷袭,自己势必一命呜呼。
对于此,柳枫实难想通,然则惊出一身冷汗,素不相识,因何如此呢?但见她非黑云骑锐,则放心许多。
他见屋内诸人由于惧怕蛇群,不敢轻举妄动,遂看向那女子问道:“素闻归元庄能驱蛇为阵,庄内擅养毒蛇,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瞬即一笑,正要答话,屋内已有人闻之,抢先答道:“你猜的不错,她正是归元庄庄主镜花仙子的传人!”
那女子跟着嘻嘻接道:“对啦,我姓柳,叫娇娥!”说罢,朝屋内叫道:“谭汀,你总算认得我啦!”
柳枫立在庭院偏侧,看不到谭汀,却听谭汀骂道:“化成灰,我也认识你这个贱妇!”
柳娇娥娇怒道:“好个谭汀,竟敢对嫂嫂这般无礼!”
谭汀霍然从腰间掣出一支铁笛,放在唇边,不敬地回道:“谭汀说过,不要再来惹我,它朝若敢再犯,定杀不饶!好贱妇,这次莫怪谭汀下手无情!”一阵铁笛声陡然自他口中而起,划过风势,如锥刺一般钻人耳膜,刺骨至极。
若说蛇群令人作呕,此笛声便令人耳鼓不堪忍受,堪称最难听的乐声。
柳枫明白,这并非为人欣赏而吹奏,实为一种驯蛇技艺,笛音中散发出慑骨真力,为此间蛇群所忌惮,凡曲声散出,所过之地,毒蛇无不一一暴裂,残肉血块飞窜,转瞬已在门口打出一条道来。
谭汀今夜仍是深灰长袍,只是此袍更为宽大蓬松,广袖飘飘,随他一掠而舞,他一面大步前行,一面挥袖,袖中鼓气,劲风狂涌,面前残留蛇骸障碍被扫个干净。
须臾间,谭汀已轻飘跃落院中,楚天阔及叶彦、齐不沾三人随即拾步在后。
最后走出的是白衣神剑,这是柳枫第一次与他正面相视,只觉此人一身白衣如雪,宛如身披云雾,夺人注目,不过眼射冷光,挟有肃杀之气,尚未走离屋檐,便见他挥手两剑刺出,数十条毒蛇被斩断,残躯乱飞。
那女子知晓厉害,亦掏出一支铁笛,含唇轻启,一群毒蛇受到笛曲中的音波震击,从地上飞跃至空,飞速攻击诸人。
白衣神剑身子凌空,穿破屋檐瓦烁,猛将剑脱手扔出,剑光弥漫,长剑唰唰飞旋,就势扫了两圈,飞攻的毒蛇尽被斩的血肉模糊,汇聚成道道血雾落下,其惨无比。
那叶彦也持起铁扁担横扫乱打,楚天阔则是以火焰掌拍之,毒蛇哪经得此掌?况楚天阔掌以真气推之,灌入蛇躯,遇火立即被焚烧个体无完肤,血腥四蔓,呛的人难受。
谭汀则与柳娇娥互相吹奏诡谲笛曲抗衡,那些毒蛇闻曲或爬或裂,全成了二人发泄攻击的玩物。
至于柳枫,众人这般对打,乐得不掺合,干脆立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做观望状,以待后图。
柳娇娥怀中的男童才两岁,却胆量极大,见此惨烈的场景,只当柳娇娥正为自己玩杂耍,当做看热闹般笑个不止,一会儿又拍手道:“姨……娘,再吹高一些嘛!”
他小小年纪并不懂其中蕴藏着芸芸众生多少血杀!
柳娇娥以己之力对付诸人,耗费真气自然颇大,又抱有小孩,手脚不便,顷刻汗流浃背,猛然一声娇喝:“住手!不打了!”率先停住笛曲,瞪目望向众人,已累得气喘吁吁。
谭汀上前两步,目瞪柳娇娥,得理不饶道:“贱妇,你倒知道怕了!”
柳娇娥一换先前的骄猖,咬着唇,幽怨地道:“谭汀,你忍心——这般待我?我千里迢迢来此,只为见你一面,阔别两年,嫂嫂好生挂念你……”
谭汀唾骂一口,道:“呸,贱妇,好不知廉耻,我险些毁在你手,你倒好意思提起以前。”
柳娇娥忙道:“不要张口闭口骂的这般难听,算了,嫂嫂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便是,好歹曾经是一家人,总也有叔嫂情谊,怎闹得跟仇敌似的,你哥哥……”
语声未落,谭汀已怒不可遏道:“淫妇,你还记得我哥哥!”
柳娇娥立刻道:“他是被你杀死的,可怜两年了,你不愿回谭家领罪,还躲在庐山求祖爷爷庇护,爹娘都被你气死了,你难道忘了自己是个罪人嘛!”理直气壮地盯紧谭汀。
谭汀被说的羞愧难言,伤心欲绝道:“我死也不会忘记!”仰天深叹,猛地转目望紧柳娇娥,声色俱厉道:“你这个恶毒的淫妇,勾引我不遂,便去我哥哥面前诬蔑我奸/淫你,并作出一场引诱的假戏,以致我们兄弟反目,只因你知道天底下鲜有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为人欺辱,哥哥绑我却又不忍杀我。你便力劝哥哥,扬言家丑不可外扬,以它罪将我绑在归云庄,暗地里你早在那间房内布好机关。不出你的所料,夜晚,哥哥果然偷到房里为我松绑,我原本坐在圈椅受刑,未料哥哥松绑后,我起身走离圈椅,圈椅无物什制压,正触发机关,当时哥哥头顶突然降下铁闸,将哥哥压伤,我情急之中奋身推动铁闸,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