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领神会,长叹一声:“急什么,就算我不禀告,主上想必已经得知了,他四布眼线,这点事岂能瞒过?”语气一顿片时,看过张雨儿道:“现在这个时辰赶去就是最好的时机,主上平复心情,就比较容易进言。刚刚如果去找他,他怒气在压,一时想不出对策,势必大发雷霆,那样反而成为他撒气的对象!这会儿工夫,我也好趁机想想对策,才好去见他嘛!”
张雨儿有所悟,燕千崇抚按她的双肩,笑说道:“雨儿,从石桥镇到这里,你也累了,暂时在我的房里休息,待我见过主上,回来便带你走!”
张雨儿微微一笑,点首答应,燕千崇随即迈出房,掩上房门。
不多时,跨入朱友贞房内,进去时正逢朱友贞与人在内说话,含含混混,听不大清晰,燕千崇近前轻叩门扉,声音及时停歇,他也没有听清里面说了些什么,这时,听得朱友贞轻咳道:“是千崇啊,进来吧!”
燕千崇未作他想,推门入内,一只脚方一踏入,双眼四下略一张望,却见朱友贞负手而立,四周并无他人,他心中惊咦,却未敢做声,抬目见朱友贞目光如电扫视过来,摄的他心头一震,哪还敢想念其他?连忙拱手道:“启禀主上,刚刚有人来报,柳枫那边……”
朱友贞一摆手,沉声道:“都知道了!”
燕千崇立刻道:“依千崇来看,这件事未必是真,柳枫极有可能只是虚张声势。”
朱友贞一面踱步,一面低头思索这番话,忽然抬起头问道:“此言何解?”
燕千崇跟进一步道:“主上亦知,近年来,此人大小战役,皆好此招。千崇觉得从淮南到濠州,要一味在淮河岸上修筑工事防御我们,需得途经三座城池,如此无论人力或者物力都耗损太大,而且他要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必得速战速决。故而千崇深思熟虑过后,觉得此中大有文章,极有可能又是柳枫的奸计,想扰乱我军军心!”
朱友贞捋须沉思,思索一阵后道:“依你之言呢?”
燕千崇进言道:“不如派人查个虚实再作计较,免得被他蒙骗过去,无端扰乱军心,坏了士气!”
朱友贞长吁一口气,摆摆手道:“你却不知道,这件事的确是千真万确!”说着,走开了一步,回到一处屏风前望着屏上青竹。
燕千崇不住摇头,道:“怎么可能,以他之力,如何办得到呢?”
朱友贞面朝屏风而立,轻喟道:“荆山、正阳关已相继有飞马传来消息,清淮节度使彭允镐与其子已经召集士兵正在连夜赶筑堑壕,从淮南至濠州一路北上,沿途的南唐百姓闻到风声纷纷响应,众人齐聚淮河一道参与工事,连夜筑成亦不无可能!”
燕千崇吃惊道:“什么,柳枫竟与他们互通消息,连成一气?”当下只当方才那神秘的声音是为此而来。
朱友贞道:“昨夜暴雨,淮河水势高涨,冲上两岸,一些深谷之地,良田屋舍无不被毁,无家可归的壮丁正好被附近的营地征召入伍。”
燕千崇目盯朱友贞的背影,急道:“主上,这不行呀,得赶快想办法应付,我们的大军不能被他们如此拖持,长此下去,柴太子若是变卦,与我们不利呀!”
两人正在说话,门口忽然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正是简御与夺命先生余期,虽然二人焦急失色,面挟慌张,但燕千崇却觉得他二人定是与己先前一般心思,才会在这个时辰赶来。
余期抱筑在怀,进门后颔首道:“我愿会一会柳枫!”说罢,抱筑而出,燕千崇与简御互看一眼,一齐朝朱友贞请缨相助,待朱友贞将手一摆,二人立即跟出。
更已深,又逢得盛夏,空气干燥,方才的雨水很快被热流蒸干,只有一些鲜见温暖的湿地尚见雨雾。
天绍志正与钟妙引立在四方镇那片树林外,突然闻到一阵铁蹄轰鸣,眼看黑压压一群黑影乘骑由那条小径呼啸而来,后方及周围又见得无数步兵手持火把从林中钻出。
天绍志见形势突变,身形一纵,向旁侧那株老樟树处扑开七丈,七丈又七丈,连纵上前,由于距离甚远,他一个人影也不易为简御等人所窥。
钟妙引正自在树后惊厥呆立,却不想一把被他拉住直上老樟树叶茂处,二人一道蹲伏在浓密的枝桠处,一面瞅着那些人鱼贯而出,一面被迫紧偎在一起。
天绍志屏息敛气,怕生意外,只管将钟妙引紧紧挽在怀中,钟妙引嘤咛一声,却不意林中那帮人的声势浩大,转个面换了个方便的姿势,双臂环搂住天绍志的腰身不松。
天绍志心中一颤,脑海全无了意识,胡思乱想一番,直到简御等人离去,二人仍是不舍得分开。
良久,天绍志试图松开手,却碍于钟妙引怕她摔下枝桠而未动,低首俯看钟妙引,低声唤道:“妙引!”
钟妙引抬目望他,几缕月光正巧穿透云层照射下来,枝叶繁茂,照得她整个脸庞显出几分斑斓,静静地月色,只见她眼中泛有盈盈泪光,天绍志心内动触,仔细将她端详,也不再说话,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将她看着,彷若呆了一般。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