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退后一步,指着时钟钰叫道:“你刚刚一直躲在这里?”
时钟钰道:“我看到有人躲在这附近换衣服,一会儿翩若惊鸿,一会儿又变作俏老翁!”
衣鸿影闻言面红耳赤,想及自己换衣俱被窥视,顿时又羞又恼,道:“既知如此,何不走开?你——好生无礼!”
时钟钰嘿嘿一笑,道:“钟钰一人在此,良宵寂寞,正愁无人作陪……”说至此处,目中聚光,诡异地瞧向衣鸿影。
衣鸿影怒声道:“你想干什么?”
时钟钰道:“今晚运气真不赖,这么姣好的相貌,做我夫人正合适!”说罢,身子滑出,伸手又锁衣鸿影手腕,被衣鸿影格开,又势头调转,手臂前伸,手心借力抚衣鸿影脸颊。
衣鸿影大喝道:“大胆!”剑出衣袍,拔剑即出鞘,砍时钟钰手臂。
时钟钰进而不攻,看似左右避闪,却教衣鸿影一连砍了十三剑。
梅花枪未出手,也沾不到时钟钰的一片衣角,而时钟钰似在戏耍一般。
片刻工夫,衣鸿影假须已掉落下来,时钟钰望了一眼,惊呼道:“果然生的俊俏! ”顿了一顿,又欺近一步,梅花枪上挑,一枪挑开竹笠,竹笠掀开,满头斑白轻垂而下,清晰可见。
虽是如此,衣鸿影身形纤弱,仍教宽大衣袍遮掩不住那份婀娜,她两颊秋波荡漾,皮肤白皙,娥妆频闪,女儿姿态暴露无疑。
时钟钰见此调笑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方才时钟钰听祭月一行人称之衣鸿影,早已观察多时,但素闻衣鸿影乃碧云堂琴伎,从不知衣鸿影竟会武艺。
对拆几招,发觉衣鸿影武功路数十分奇特,并不是出自玉柳庄。时钟钰亦摸不清来路,倒让她不敢轻易肯定此人是碧云堂的头牌琴伎衣鸿影。
这番表面进攻,却只是一味戏耍,顿使衣鸿影警觉,立刻意识到时钟钰是在试探自己,此刻,她也已肯定时钟钰并非玄天门中人,心下放宽不少,但不明时钟钰拦截自己意图,亦不敢放松警惕。
她惊鸿剑将剑法刺得凌厉强硬,却不动声色只以刚砍击,卖出只刚不柔的破绽。一时间,与时钟钰对招,两人不分胜负,一个进攻随意,戏耍不止,一个怒言相刺,却逐渐留下余地,凌厉减慢。
时钟钰钻敌空门,梅花枪拦、拿、扎,又以挑、拨、带、拉为辅,力贯枪尖,走势开展,枪出如镖,俱扎一条线。
衣鸿影身姿灵活,敏捷多变,惊鸿剑挥如弹雨,知晓自身优势乃是近博,而梅花枪擅直线攻击,故而次次俱如蛟龙戏水,巧妙躲过时钟钰的远攻枪刺。
时钟钰枪杆在手,梅花枪被舞的上下翻飞,如梨花纷飞,虽是随意,却收放自如,变幻莫测,枪法刚劲有力,连贯通达。
时钟钰问话半响,不见衣鸿影答话,猛然将枪头扎地,借力纵身,闪电般跃到衣鸿影身侧,左手一扬,衣鸿影一头假的白发便被扯了下来,原先的头发则在此刻倾泻散开,迎风飞舞起来。
衣鸿影大惊,转身就欲打时钟钰,却被化开掌势。
时钟钰停步,高声叫道:“果然是个女的,快说,你到这里干什么?不然本公子可要……”语气顿了一顿,故露凶恶威吓。
衣鸿影冷目瞪着她道:“你要干什么?”
时钟钰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此处也没有别人,你说呢?”瞥了衣鸿影一眼,故意露出调戏的神情。
此刻,月色正明,两人相距不过两步,衣鸿影定睛瞧着时钟钰,正将她面容瞧得一清二楚,听到时钟钰这番话,反而撇嘴道:“明明是个女孩子却偏要来这招!”说罢,再也不顾时钟钰的追问,转身朝外走去。
时钟钰见她欲走,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
衣鸿影回头瞥向时钟钰,道:“白白净净,过于秀气,不够刚硬,不过你这人倒是挺好玩的!”
时钟钰狡狯一笑,上前一步,追上衣鸿影道:“妹妹好敏锐,小钰就是图一好玩!”
衣鸿影看着她,忽然不屑道:“怎知我比你小?”
时钟钰一手叉腰,嚷道:“我比你个高,还不止高一个头哩!”
衣鸿影的确娇小玲珑,闻言不免泄掉半分底气,面呈窘迫,但又收拾心情,不服地回道:“我——我二十!”
时钟钰见她报出年岁,心中扑哧一笑,觉得这衣鸿影虽然年纪长长,却十分可爱,此时神态犹如孩童,教她欣喜不已,咳了两声道:“我——那——叫你一声姐姐喽!”
俩人一边走,一边相视微笑,衣鸿影道:“你枪法很不错!”
时钟钰收起梅花枪,讪笑一声,转头道:“那姐姐,现在可以告诉小钰,你是否碧云堂的衣鸿影了吧?”
衣鸿影点头承认。
时钟钰面露欢喜,亦爽快道:“我叫时钟钰,家在京兆府。”
衣鸿影恍然道:“方才看你所使乃梅花枪,这梅花枪枪法听闻是长安八大士族中的时家时远道前辈所创独门枪法,莫不是小钰妹妹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