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
蛰伏天,响亮的蝉叫声更让人觉得天气的炎热!
这个午后,天绍青终于来到苏州踏入了苏神医府,本是探望父母兄妹,却听说天倚剑等人早些时候已经离开了苏府,不免有些失望。
追问去向,却听苏神医说父母伤情略有好转,不必过于牵挂,李玄卉离开之前,也曾料到她会找到苏府,特意叮咛天绍青放宽心,有他在,便不会有事!
得知大姐天绍琪一家随师父回玉华山,天绍青又问父母去了何处,苏神医却摇头!
天倚剑伤势需要时间疗养,有可能夫妻俩去了隐蔽处休养,至于去往何处,便不得而知。
苏神医并没有告诉她其他兄妹的情况,李玄卉再三告诫,不要让自己的徒儿知道太多,因此苏神医的话也就适可而止!
百无聊赖,天又闷又热,天绍青找了一家酒僚歇脚。
店小二上酒上菜,天绍青低眉对着饭菜叹了一口气,猛然抬眼,见到店小二及掌柜招呼客人,遂想起一件事来,几天前,在一个小镇她也到过一家酒僚,也是一个掌柜。
当时吃罢东西,准备付账,却闻已经有人为自己付过,连忙追问其中情由,那掌柜执意不讲,她一时生气,便将银子甩给他,掌柜却又把银子还给了她,见她发怒,连声道歉道:“姑娘,那位客官说了,如果我告诉你,就杀我全家呀!我上有老下有小,赔不起呀!姑娘,饶了我吧!这些银子,小人不敢收,姑娘还是拿回去吧!”
同样是个掌柜,却与今日这掌柜不同,那掌柜一把年纪竟对自己扑通跪倒,双手抱拳,诚惶诚恐,一遍遍地哀求自己,就因为她好奇自己的吃住被人包下,无意问了一句:“你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他长什么样子?”
他死活不讲,她只好将剑搭在他的颈上预备吓一吓他,岂料那掌柜双腿发软顿时对她跪了下来。
她实在吃惊不小,掌柜仍是向她哀求,她莫名的有些难受,剑从他颈上无力地垂落,默默走出那家酒僚。
走到门口,掌柜却霍然追上来:“姑娘不要走啊,如果你不在此住下,小人全家性命不保啊!”
天绍青更吃惊,居然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发生,以为掌柜胡说八道心怀不轨,便没有理会。身在江湖,切勿无缘无故受人恩惠,凡事还是多个心眼,尤其经历黄府变故,文景居变故,蜀国变故,这一切一切都印证了一句话: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偏乡僻壤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如此盛情地邀请自己?
她又想起了黄居百施金舍银的举动,那可是每每都不怀好意,有所图谋的。
因此她没有答应那掌柜,转身走上大街,没出几步,便听身后那掌柜一声惨叫,待她回头,掌柜已经死在大街,杀人的利器是剑,伤口很锋锐,一剑毙命,可她没有看到凶手。
天绍青至今也觉得这件事极有蹊跷,只是可惜那掌柜,自己一时大意竟害他无辜枉死。
天绍青不由烦闷,霍然举起酒杯朝嘴里灌了一口,却不想一时粗鲁,酒水滴在了脸颊上,连忙用衣袖去擦。
酒僚清幽,夏日的午后出奇的静,这会儿,旁边只有一老太静静地坐着,猛然一个响亮吼声扰乱了这份清静:“还有没有酒?快给我拿酒来!”
店小二吆喝着应了一声:“来了,来了!”随着脚步声上楼,天绍青看到二楼扶栏边有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子探出头来,似醉非醉地朝楼下柜台直招手。
天绍青不经意地扫过几眼,却见那人身穿银素长衫,看质料,不像普通人家,年方二十有余,一张精雕的面容带着晕晕酒气,那份随然醉态看上去有几分洒脱,却又带着几分对酒的迷恋,眯缝的双眼含着惺忪醉容。
听见脚步声走近,他一个回身转过目光,趴在桌上摇着手里的空酒壶。
店小二看着他连连摇头,酒坛上桌,他颓然的双眼猛然发出了奇光,只见他一把提起酒坛仰首便朝嘴里灌去,咕噜咕噜,酒水咽下肚,有一部分从嘴角流了出来,脸颊四周更添酒晕,头上金冠束发,上面插着一根金簪,本是整齐有素的收拢着头发,此时,却因他的举动成了蓬松散乱。
酒水四溢,他看起来更加的慵懒和散漫!
店小二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下楼。
银衫人微微转首,一手提着酒坛准备往桌上搁去,却脚步踉跄,手脚不稳,猛然手上一松,只闻啪地一声,酒坛摔在了地上,顿时酒坛摔碎,酒水倾到了出来。
他打了个酒嗝,一面踉跄着叫住店小二,一面朝店小二走去,酒意熏然地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漂亮的姑娘,找一个来,让我解解闷!”说完,又打了一个酒嗝。
店小二闻言回身,诧异又不耐地道:“姑娘?苏公子,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是酒僚,不是醉香楼呀!”
这银衫人闻听此言,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随后抓过那个空酒壶,道:“这样呀!那好,本公子去别家找去!”说着,他已摇摇晃晃地下楼。
店小二望着他的身影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