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是如此恩情?我家不远,半个时辰便可赶到,耽误不了时辰的……”
天绍青微微有些犹豫,默然无话。
毋燕见此,又道:“待会儿回去,不知凶险,沿途之上,姑娘一身剑法正好派上用场,就当是我请姑娘护我如何?”
听及此,天绍青遂抱剑还礼道:“既然姑娘盛情,那绍青却之不恭!”
天绍青便是这样住进了宰相府,在毋昭裔的招待下,一住便是五日。
这毋昭裔乃是后蜀国的宰相,后蜀即是后唐庄宗李存勖命子李继岌灭掉前蜀后所致的政权。
而前蜀乃王建所建,前蜀亡国后,唐庄宗李存勖以孟知祥为西川节度使。
孟知祥入成都以后,整顿吏治,减少苛税,逐渐得四周府辖城池。因孟知祥被后唐封蜀王,后来称帝,国号遂为蜀。
如今后蜀乃孟知祥子孟昶在位,也即是广政十五年。
这蜀后主孟昶即位初年,曾励精图治,衣着朴素,兴修水利,注重农桑,实行“与民休息”政策,后蜀因此国势强盛,北线疆土扩张直到长安。孟昶也因故加尊号“睿文英武仁圣明孝皇帝”。
但是近些年,他沉湎酒色,不思国政,生活荒淫,夜壶等器具俱是珍宝所制,十分奢侈,挥霍无度,朝政也开始呈现腐败。
天绍青来到宰相府五日,倒是见识了一番,毋昭裔虽是蜀国较为勤俭节省的官员,但宰相府的庞大规模仍教天绍青吃了一惊,亦走过了从未见过的亭台楼宇,水帘珠阁,繁华锦绣多悠悠,环境幽雅,尽显浮华,于她以往比起来,实在也够奢华。
相府千金日日陪伴,倒也安闲,可她难弃心中忧虑,时时想着赶往苏州,去探父母伤情。
那毋燕不知她心里这等想法,只是见她开心之时又会一脸黯然,不免叹息,聊着家常,通常都是自己讲着相府和朝中趣闻,天绍青也就认真的听着,从来不打扰,不插嘴,问的紧了,她便说五日够了便要离去。
天绍青几乎扳着指头数着离开的那一日,怪只怪初来相府时,中了毋昭裔嘴上之言的陷阱,答应他多住几日,不好推脱。
等到第五日,她连忙去向毋昭裔父女请辞:“毋姑娘,宰相大人,绍青已打扰多日,是时候离去了。”
毋燕从厅堂走下来,惊讶道:“你要走?”
毋昭裔摸了摸须,婉言道:“何不多住几日?小女敬仰姑娘一身剑法,正打算让姑娘传授武艺,以作防身之用。”
毋燕忙不迭过来拉住她,笑道:“就是嘛!绍青,我爹都说留下了,他堂堂宰相,难道你也不给情面?”
天绍青连忙道:“不,我只是……有要事在身,不便……”
话还未完,毋燕抢白道:“不要老是说有事嘛,再留几日,如何?这府里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嗯?”
天绍青不免神色一暗,沉吟了片刻,道:“可是……”
毋燕拖着她一边向厅外走去,一边道:“不要可是了,我正想向你讨教剑法呢,走,我们去后院,你教我!”
毋昭裔目送着她们离去,一脸笑容渐转为忧虑,双手负后于厅内踱了几步,忽地仰首一叹。
他想起了前几日宫中发生的一事,一封边疆呈递的密函离奇失窃,当时皇帝孟昶正于御书房小憩了半会儿,醒来后,密函便不翼而飞了!
宫中流传着鬼神之说,请了道士和尚做法,皇上也因这受了惊吓,不敢去那御书房,现在批阅奏章明显松散了许多,有的更是拆都未拆。
恰巧中原大周皇帝郭威又派人送了七宝塔来,说是以诚两国交好之意,孟昶向来爱宝,自是喜上眉梢。
他觉得这件事非比寻常,怀疑是刺客潜伏了宫中盗取密函,意图不明,他正想将此想法告之皇上,哪知左匡圣马步都指挥使安思谦百般阻挠,在蜀主孟昶面前截住他的话。
毋昭裔揽须思量,会不会安思谦存了不轨之心?前几日,七宝塔进宫的前一夜,据说安思谦府上来了位不速之客登门拜访。
贵客以玄天令将安思谦从梦中扰醒,昨日朝堂之上,有人提到此事,要严加督办,安思谦于圣帝面前声称,乃是虚惊一场。
安思谦说是百年前的玄天门重出江湖,错将自己认成了门下后人,来人杀了几名仆俾,后来自己出马已将来人拿下,就不必大家操心了。
皇帝孟昶当然高兴,并当面称赞了一番安思谦武艺超群,是安邦定国的一名良将,安思谦立马谢恩夸赞之言,喜不自禁。
毋昭裔斜瞪了安思谦一眼,怎知今日朝堂过后,安思谦却摆了他一道。
毋昭裔知道,孟昶对于美丽的女子向来喜爱,受不了朝臣几句言语便有意征召,只是实在没想到会是如今场景。
孟昶旨意下来,竟是大肆搜罗蜀国各地美女进宫献艺,出众者永留宫中。
毋昭裔惊诧着从大殿出来,安思谦便追出来,说是恭喜了,毋昭裔方才晓得原来自己女儿也在名列之内,更是孟昶指名道姓必要到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