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诞下皇子,虚弱地昏睡在床榻之上,众妃嫔一个个站在殿外,太后没有离开,哪里有人敢说走,乳母将小皇子抱过去喂奶,太后却一直在外等候着墨寒的来临,只是迟迟未见踪影,难道说花凤汐比起丽妃劳苦功高地生下龙子要重要的多吗?
桑太后越想越气,他是一代君王,怎可说离开就离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连自己的妻儿都可以置之不理吗?
“皇上呢?”她命人去找墨寒,却都是无功而返,她慵懒地转着护甲,问道。
宫人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禀太后,皇上,皇上此刻在椒房殿,椒房殿批阅奏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样的事实似乎有些不敢回禀太后,果然桑太后勃然大怒道:“他当真是在椒房殿批阅奏折?”
桑太后一脸不相信,刚刚梨儿传了几句话,墨寒就一路奔走,完全没有帝王之象,花凤汐,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把我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他是个帝王,你纵然是美艳绝伦,终有一天是要老去的,待你容貌失色,你又如何能留得住帝王心?
“是,是——”宫人哪里敢不说实话,太后和皇上的嫌隙阖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那又如何,皇上不会杀太后,因为那是他的亲母,母子的情分纵然不再,但太后始终是太后,后宫中,就算是皇后,也要向她行礼。
“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有何等大事要他这么晚还在处理?”桑太后疾步而驰,她的眉宇紧拧在一起,并非不是不信,而是墨寒的举动过于反常,他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妃嫔见太后离去,一个个也回到了宫中,只是当中的一位妃子若有似无的看着德妃,似乎再说些什么,德妃有些不解,她,究竟是谁?
椒房殿内,灯火摇曳,王福弓着身站在一旁,从凤栖宫回来后,墨寒就一直冷寒着脸,不言不语,刚刚宫人来报,说丽妃产下一名皇子,王福大喜,舒了口气,总算,总算丽妃娘娘平安地生下皇子,可这个消息却没让墨寒高兴,脸色却更加冷凝,唉!
烛火有些暗淡,王福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是否掌灯?”
墨寒不语,只是摆了摆手,他的眼里满是冷寒,脑海里全是花凤汐的话“忘忧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的心里,只有瑾瑜!”“是为了你的私心,还是为了替我解除烦恼”“我的心里,只有瑾瑜!”“只有瑾瑜!”
他愤怒地将桌上的奏折,一撸而光,咬牙切齿地低吼着:“南宫,瑾瑜!”
他不相信!南宫瑾瑜不过与她直视一面之缘,却能将她的心俘虏,她是爱他的,曾经爱过他的,至今他还这般欺骗自己,他要立她为后,她是他唯一的妻,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这么多年来,想要入住凤栖宫的人数不胜数,母后也曾提过将凤栖宫赐予皇后,但他始终未肯。
他难道看不出这宫里的女人吗?即便是自己的亲母,也不过是看中自己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力,便宜自己行事吗?皇后、德妃、丽妃、容嫔,哪一个又是简单的人物?
只有她,花凤汐,出淤泥而不染,始终是她,她的爱很纯粹,没有一丝掺杂权力的痕迹,只是他好像错过了,十年前他就错过了,可他却不想相信,仅仅一面而已,她的心就能完全属于南宫瑾瑜吗?没有他一丝一毫的存在吗?
“传梨儿!”墨寒冷冷地开口道。
王福先是一愣,然后福了福身,道:“是。”
这些日子,墨寒的举动令人大惑不解,为了掩人耳目,他竟然带着隐卫去了梅子洲,还接回了酷似安阳公主的女人,更令人不解地,是皇上还将这名女子入住在凤栖宫,那是这阖宫中的女人梦寐以求的,即便是皇后也不过是住在建章宫。
不大一会儿,梨儿跟着王福走进殿内,她福身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她就一直半蹲着,墨寒也未曾让她起身,抬着冷寒的双眸,问道:“瑜王妃为何知道忘忧草的事情?”
虽然她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近身女官,可难保不会成为他人的暗探,忘忧草只有凤栖宫的梨儿,以及隐卫知道以外,根本无人知晓,花凤汐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梨儿大惊失色,她下药之时并没有被人发现,瑜王妃怎可能知晓此事,她赶忙跪下,禀明一切道:“皇上,奴婢绝没有告诉过王妃这件事,奴婢一向守口如瓶,绝不可能将皇上的大事泄露半分。”
墨寒冷冷地看着她,晌久开口道:“那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