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向战暝,刨开雪,发现战暝呼吸很微弱,决定还是赶紧出去这荒野雪地找医馆,等白羽他们来,只怕战暝已经撑不住了。于是用木头做了个简易的雪橇,再覆上一层杂草和树叶,便把战暝拉了上去。又把战暝的披风撕裂,绑在雪橇前头,便拉着战暝开始走。
我现在大约是在跃金的东边,于是朝西边走,只要一直保持影子是同一个角度,便不会迷路。雪很深,一脚踩下去竟到了我的膝盖,滑了好几步,我才找到平衡。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觉得筋疲力尽,手脚似乎没有了知觉,看了眼战暝又觉得有了力气,一鼓作气走了起来。晚上,因为没有太阳,不能辨路,便停下来休息,生了个火堆。
给战暝喂食物和水时,他不会吞咽,我只能用嘴给他喂食。谁料,他忽然醒了过来,睁着眼开我,估计没有清醒,看我一眼又昏死过去,倒是把我吓个半死。
睡了两个时辰,天亮,我又开始赶路。只是手脚僵硬没有知觉,害我起个身都废了半个时辰。从早晨走到夕阳西下,我望着远处的太阳,一个变两个,两个又变三个。捏捏太阳穴再看,竟看见地平线上有个人影,骑着马。我甩甩头再看,那人影竟向我疾驰而来。
“蔷薇!蔷薇!”我听见她喊,是兴奋的中性声音。
我抬脚要逃,却被她挡住了去路。她扬身下马,一把抱住了我,热气袭来,我舒服得想睡觉。最后定了定神,推开了她。江谨托着我的脸,眼睛闪着泪光:“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还拉着他走,你是笨蛋吗?!你还管他干嘛?他死了,你不就自由了?!”
我皱眉看她,迷迷糊糊的想着她会不会帮我。
江谨又拿起我的手正要呵气,又听见她“啊!”的一声尖叫,我顺着她的眼看去,发现我的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但却没有很痛。估计是冻伤没有了痛感,所以被磨破了肉也没有发现。
我睁着眼,不让自己昏过去,张嘴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喉咙火辣辣的痛。
江谨再次紧紧地抱住我,喊:“蔷薇,蔷薇!你个傻瓜,笨蛋,白痴!”然后放开我,抱起我走向马匹:“我带你找大夫!再不医治,怕是要截肢了!”
我在她怀里挣扎要跳下去,江谨紧抱着我,确定我不会跳下去后才轻轻把我放下,无奈道:“听话!”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战暝身边蹲下,抱着他,表示要和战暝一起,他不走,我不走。
江谨愣了愣,笑了出来,声音有些凄凉:“好,我带上他,只是我不保证他的性命!”
我犹豫一会,点点头。只要出了这雪地,定能看见白羽他们。
江谨过来,把拉雪橇的绳子绑在马匹上。然后抱起我坐上马,自己再上马,又脱了件外衣披在我身上,还特意把我的手包了起来。我转头,对她笑,然后做口型道:谢谢。
江谨莞尔一笑,调戏道:“那就以身相许!”
我愣了愣,皱眉转头,不理她。心里琢磨着,江谨会不会喜欢女人。
许是见我不理她,她又把头搭在我肩上道:“那给我亲一口。”一股热气喷在我脖子上,我抖了抖,侧过身子,转头瞪她。
她又笑了起来,这次笑得像是真的开心。然后,她的头毫无预兆地凑过来,啪的一声亲在我的额头上。我愣了愣,瞪大眼睛看她。想骂人又怕她因此不帮我出去,干脆憋着气不理她。
良久,她右手揽过我的身体,让我的背紧紧地贴着她的胸,感受到她沉重有力的心跳,我觉得不好意思,正要挣扎,却听见她在我耳旁道:“蔷薇,若你有一天后悔了,来找我吧。虽然我不能给你一个正常的家,但我能许你快乐自由……”
马上两人,马后又拖着一个人,想快也快不起来。我坐在马上,听着她的话,头越来越晕,最后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