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一一封赏完毕之后,李渼示意王公公传旨,王公公会意的恭身打开圣旨高声宣读道:“论道台阶,实赖明哲,丹青神化,寄深燮理。自非盐梅是属,栋干有归,则旷职俟能,罔或必备。河朔三镇乱象已久,今少傅挥军北上,重铸河山,可谓功在社稷!故此特封长风侯爵以示恩宠,是为定北候!钦此!”
这道圣旨一经宣出,整个朝野群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古语有云:封侯拜相,由此可见这爵位与官职还是有区别的。官职再大一代过后便什么都不是,而爵位就可以世袭,因此拜官容易封爵难就是如此。如今陈浩以一个刚过而冠之年的年纪,竟然被封为定北侯,这实在是大唐少有的新鲜事。若是论及草根封侯的话,陈浩可谓是当今第一人,即便是横扫漠北的霍去病也不能相提并论,霍去病怎么说也有一个大将军的舅舅,而陈浩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这道旨意一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令狐绹与卢匡二人就是其中很不爽的两个。于是令狐绹移步殿中恭身禀道:“启奏圣上,老臣认为不妥?那……”
还未等令狐绹将话说完,李渼却一挥衣袖冷哼道:“老爱卿是想让朕封少傅王爵吗?”
噗!
令狐绹被李渼这句话弄得是哭笑不得,他本意是要反对封陈浩为定北侯,却不料李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过如今曲不曲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看出圣意已决。
“臣启圣上,陈大人此次虽然劳苦功高,但也有诸多失当之处。如此一来,微臣以为加封陈大人侯爵实为不妥!”见父亲在圣上面前吃了瘪,令狐滈便出列直言不讳道。
李渼闻听眉头一挑,随后声音渐冷道:“那以爱卿之见,朕该如何封赏?”
“额……以微臣之见,不如等陈大人病愈回京,论其功过之后在封赏不迟!”令狐滈以为李渼被他的话打动了,于是便慷慨激昂的回应道。只是忘乎所以的令狐滈却没有注意,一旁的令狐绹正向他使眼色。
“哦?论其功过?好好好!朕封赏于谁,竟然轮到你一个兵部侍郎教诲?教诲朕如何听命于河朔三镇?教诲朕如何优柔那些不臣之心的节度使?朕问你!谁给你的胆子?说!”李渼此刻拍案而起,甚是愤怒的指责令狐滈斥问道。
噗通!此刻令狐滈早已吓得脸色煞白,一个劲的伏地乞求恕罪。
“老臣教子无方,请圣上降罪!”令狐绹惊慌失措的跪求李渼饶降罪,他岂能听不出李渼这是在杀鸡儆猴。
“启禀圣上,微臣认为陈大人此次功绩卓著,圣上加封定北侯未尝不可……”这时卢匡也出列恭身回禀道。
令狐绹闻听卢匡说出此言眉头不由微蹙,心道这卢老头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要知道这陈浩可是你卢氏的死敌,若是陈浩的官爵越来越大,对你们卢家可不是好事。老子在这里触霉头,你倒是恰合适宜的充好人!
觉得卢匡诡异的不单单是他令狐绹一人,文武百官乃至李渼也觉得卢匡甚是怪异,他可是知道卢匡与陈浩之间的恩怨已深。如今竟然出面力挺陈浩,这着实是出乎李渼的所料。
就在众人纷纷予以猜测之时,卢匡却沉声道:“不过陈大人如今不在朝堂,圣上旨意下的为时过早。故而以微臣之见,不如等陈大人病愈回京之后,圣上再下旨封侯也不迟!”
令狐绹一听却是神色一喜,继而向卢匡投去赞许的目光。这一招可谓是独辟蹊径,既说的合情合理,又让李渼没有反驳的理由。
李渼初闻此言也是微微点头人头,但片刻之后李渼却轻声笑道:“卢爱卿言之有理,卢爱卿果然是朕的股肱之臣!”
“微臣惶恐,微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卢匡真情意切的哽咽道。但是在垂首行礼之时,却可以看到眼神之中尽是得意之色。
“既然如此,魏爱卿拟旨,任命陈浩为范阳节度使镇守范阳九州!”李渼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惊诧的卢匡道:“既然卢爱卿如此担忧这封侯旨意,那卢爱卿辛苦一回,就由卢爱卿亲自到幽州传旨吧!”
“这……”
卢匡此刻还未有转过弯来,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没有想到这位少年天子竟然如此聪颖,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位少年天子,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法竟然玩得如此娴熟。卢匡不禁暗自腹诽,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弟子。
根据礼法而言,当事人不在或者不予接旨受命,那么这道旨意可以说并没有多少作用。当然了,如果皇帝非要将其强压在身那就另当别论。不过这种方式历代贤明帝王都不会明着强压,因为这不是明君所为。当初宣宗李忱要下旨选陈浩为婿,陈浩当场拒绝之后,李忱也没有强压逼迫只是将其罢官而已。这其中缘由就是李忱顾及名声,所谓君王要以德服人就是如此。
卢匡也就是抓住了这个漏洞,以此拖延这道圣旨的时间,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做一些让李渼打消封侯念头的事情。只要圣旨一日不下,那就有扳回局势的余地。
但是卢匡千算万算,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