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地里,早就被太阳烤成干裂的土黄色。
到处都是一道道大拇指粗的深深裂纹。
那些裂纹宛如干渴的嘴,正张大嘴巴期待着老天爷降雨。
随处可见临时安葬的木质新牌位,就跟乱葬岗一样,估计就是最近这阵子下葬的灾民。
不知道是不是安葬的比较马虎,伴随着热风,空气中不时闻到一阵又一阵腐臭味,似是尸体散发出来的。
这一刻,夏日里该有的蝉鸣和知了叫声没了,只看见一些高高拱起的坟头上,蚊蝇乱飞。
以及三三两两的乌雅在枝头上叫着。
还有猫头鹰的恐怖声音,在村庄上空传过。
几只家犬饿得瘦骨嶙峋,趴在土房子门口伸着舌头。
并且,四爷一路上还看见不少挖野菜吃的饥民。
以及用木勺给孩子喝水的大人。
那些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远远看去,就见木勺里的水浑浊不堪,还混有泥土。
不一会儿,四爷远远地瞧见一处地方有许多人聚集在一块儿。
似乎还有哀嚎的哭声。
他抬起手,指了指那一处,“为何聚集了那么多人。”
语音刚落,只见里长顿了一下后,才用沧桑又悲凉的声音回:“唉,那里原是村里的临时救济站,可是日子一长,村里也没有什么余粮了,竟竟成了临时安葬区,否则那些小孩和妇人本就饿得没有力气,家中若是丧了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和力气安葬他们,只能村里人一起帮个忙。”
闻言,四爷长眉微蹙,“目前为止,你们村庄大概死了多少人。”
“我们村庄原就是人口颇多的一个庄子,原来有三万多人,刚开始闹饥荒的时候,虽说也死人,但没这么厉害,如今闹起旱灾,村上只剩下两万两千人了。”说到这,里长抹了抹泪,带着颤颤的哭音道:“可怜我那孙儿和老伴,也也在前几日离我而去”
三万多人,只剩下两万多人了,这可是死了三成的人口。
听到这些,四爷袖口里的拳头攒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