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威严道:“半年!”
一下子,就吓得十爷不敢再说一个字。
康熙主意一定,八爷和九爷都不敢再求饶。
否则十爷要在宗人府呆上一年都说不定,恐怕还会牵连到他们。
其实十爷欠债不要紧,要怪就怪十爷不该去街上卖家产,还鞭打田文镜。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最重要的,是他当着王公大臣的面,顶撞了康熙。
皇权是不容任何人挑衅的,就算他是皇子。
这就是冲撞皇权付出的代价。
管他是儿子还是臣子。
九爷恨铁不成钢地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道:“皇阿玛,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便说,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倒是连老十都不如了。”康熙不悦地道。
一番话说得九爷臊得慌,只好讪讪地道:“十弟当街卖家产,确实是不对,但这说明他有心要还债。倒是那田文镜,要债要的太急切了,当着老百姓的面,说十弟的不是。”
“又为了几十两银子,去人家家里闹事。就连大臣魏东亭,也是他要债手段太过急切、不堪,听闻他还羞辱了魏东亭,这样的人,不用酷刑,三言两语就摧毁人的意志,实在太残忍了,魏东亭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要是不严惩,恐怕难以服众。”
语音刚落,就有几个大臣附和九爷的话。
弄得康熙不追问都不行了。
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田文镜身上。
“田文镜,朕问你,九阿哥所言如实?”
“回皇上的话,这次的事情,是微臣办的不妥帖,对于魏大人之死,微臣也悲痛万分,一切愿随皇上处罚!”
这些日子,他上门要债,得罪了不少大臣。
十爷和九爷要好,康熙和十爷又是父子关系。
他老人家自个可以和儿子置气。
他一个臣子,说的好听是大臣。
说不好听点,就是个奴才!
此时此刻,他孤立无援,还能说什么呢。
反正说什么都是错的。
“当差严谨是多的,但总归要有一颗慈悲心肠,为了办差,把建了功的大臣逼死,实在不够人道。现革去你在京城的官位,以及户部的差事,调到山西任知县一职,限即刻离京!”
“谢皇上隆恩!”即便是降职,田文镜也是欢欢喜喜叩谢。
这时,向来话少的四爷,终是替田文镜开了口。
“皇阿玛,田文镜他一直......”
“好了,此事已定。”康熙看着前方,毫不犹豫地道。
帝王开了口,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又怎会轻易改了主意。
四爷只能收住了话,望着田文镜黯然离开。
待田文镜离开后,太子趁热打铁地道:“皇阿玛,儿臣最近过问了一下户部,那田文镜不过是听命办事,上头不还有四弟顶-着吗,想来还是四弟做事太没分寸,只管要债,忘了仁义,那田文镜性格本就和旁人不一样,冷血无情,把一件简单的事情,都给弄砸了,还把魏东亭给逼死了。”
康熙没顺着太子的话说,只是俯视着人群。
淡淡道:“黄体仁和肖国兴,你们俩的人还了没?”
“没......”突然被点名的黄体仁,心虚地回。
“回万岁爷,奴才还没来得及还。”肖国兴道。
康熙冷哼一声,道:“没来得及还,倒是有闲情在朕的乾清宫哭闹。”
“奴才实在是手头紧,暂时凑不齐啊。”黄体仁磕头道。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刑部当差,草菅人命收了不少钱。碰到死刑的,人家给几万两银子,你们就能把人弄出去,把好端端的人弄死在天牢里!就你们这种以权谋私的奴才,简直就不配当官,立刻贬为庶民,关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如雷般的声音,在乾清宫外响起。
震得整个紫禁城的大地,都在颤抖。
康熙的话,算是间接饿回应太子,打太子的脸呢。
自个劣迹斑斑,还好意思往兄弟身上泼脏水。
“皇阿玛,儿臣管理刑部,竟不知道他们二人如此荒唐,是儿臣失职了。”太子诚惶诚恐地道。
四爷也出声道:“皇阿玛,此次追缴国库,到底是儿臣经验不足,一心只想着把债都要齐,却不曾想......没有查清所有事情,更没酌情度势,叫魏东亭就这样自杀了,还请皇阿玛处置!”
就算他处于风口浪尖,也能泰然处于。
而且,刚才他就想这么说了,奈何康熙抢在了他的前头。
见四爷主动请罪,康熙看似随意地道:“嗯,你这次的事情,确实办的不好,像黄体仁和肖国兴的,就该追的急切些,魏东亭那样的忠臣,就该缓一缓。”
说到这里,康熙叹了口气,“罢了,此事已经过去,说再多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