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美女伴英雄,英雄当空之时,必有佳人出世。
三百年前,英雄无数,一个落雪鸢横压中土近一甲子,虽然掩盖住无数人的光芒,但不可否认,在那一世,的确英豪无数。
坤州姜家姜神谕,玄州散修墨轻寒,神州第一公子谢红楼,再加上后出世的中州李浩气,哪个不是不世人杰,哪个不可名垂千古?
也是落雪鸢一人光辉太过璀璨,以至于让人暂时忽略,在三百年前,还有一个风流不羁的谢红楼,杀人如麻的墨轻寒,恍如天神的姜神谕。
这些人物,若非同出一个时代,哪个不可引领一世风骚?
无数天骄汇聚,都让人于恍惚之间,错将三百年前的那个时代,当成了迟迟不来的黄金盛世。
无疑,那是一个可令壮士扼腕,英雄癫狂的时代,同样也可留下无数传说。
人杰天骄征战四方,寻求飘渺难得的长生仙缘,俊俏佳人红袖添香,多少壮阔缠绵亦或者荡气回肠不可一曲奏响?
但说来又是何等惋惜,当世人或许仍能铭记落雪鸢无敌于世大半个甲子,却很难再记得那时有多少佳人红袖添香了。
红粉佳人相比于无敌四方的人杰翘楚,总是难以被载入史书,名垂青史,何况还是那昙花一现的佳人。看@\正.版4'章@g节上B$酷匠,网a2
但若问及从那个时代走下来的老人,却没有几个人能够忘记,在那个江天一色,明月初生的傍晚,一只木船缓缓驶出岸畔,步入江心,一曲琴音飞过,满江莲华齐放的盛景。
若说落雪鸢一人碾压无数人杰,那在那个傍晚,那个昙花一现的奇女子,若非仅是那昙花一现,或许三百年前的红粉佳人榜,也便没有其他人的事了。
可惜历史总是善忘的,当一批新人换了旧人,除了几个刻意的、怀旧的人外,还有几人能够记得那个傍晚,那抹夕阳,那轮新月,那只小船,那池莲华,那曲琴音,以及那个抚琴人?
神秘的白衣青年放下手中书卷,偏头远眺,看向慢慢从阴暗中驶出,划向江心的木船,以及木船上的浅黄背影,失神赞叹,道,像,像极了!
柳轻柔用指尖挽动青丝,在那白衣青年耳廓轻轻刮弄,若是漫不经心的道,能不像么,为了布置出今日这番场景,我可花了不少功夫。
当年那首曲子,除了我那义兄,也便只有这叫沫语瞳的丫头会弹了,为了找到这样一个人,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呢。
神秘青年收神摇头,道,可惜曲是那曲,但景和人,终究都不是了。
想不到可以在当年游戏天下的谢大公子,如今竟会有这番感叹。柳轻柔松开绕在指尖的青丝,半眯着眼趴在栏杆上,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却恍若不知,只是独自喃喃,道,也是了,若非这个人,又有几人能让你谢大公子收心呢。
我只是个读书人,哪是什么谢大公子,当年的谢红楼,早便死了。
神秘青年目中重归平静,偏头看向远处,目光仿若穿越亿万里,落在那矮崖上,看着楼阁中酣饮的中年儒生,一声嗟嘘,道,只可叹,同是读书人,李浩气读书四个甲子,能读出一个圣贤境,而我却终是无法企及。
柳轻柔笑了笑,不多评价,而是道,以此真能引墨轻寒和姜神谕上钩?
姜神谕不好说,但墨轻寒肯定会来。自称谢红楼的神秘青年重新看向手中书卷,不再多言,似已笃定结局。
事实也是如此,这局便是他精心设置,结局,自然也应在意料之中。
琴音响起,李浩气放下酒碗,偏头看向窗外,盯住那袭黄衫,神色一怔,道,此时此景,竟让在下想起一个人来。
他微叹道,可叹李某终是晚生几年,否则无论如何,也要目睹当年那场盛景。
对了他收神看向许衍道,许道友应是亲眼目睹过吧?
许衍点头,露出一丝追思之色,道,不错,老朽枯活数千载,三百年前的那一夜,这颗早便平静的心,的确起了一丝波澜。
老朽活这一生,所遇女子无数,但又有几个,能够比得上她啊,纵观当世,天地倏变,奇才无数,天玑圣地再生一个李墨瞳,也比不得那人之万一。
绝代红颜啊!许衍赞叹,目露追忆,道,若非老朽早已年迈,或许也会动了凡心。
李浩气露出疑惑之色,道,李道友详解。
许衍思索良久,只道,若非那女子不是一夜惊现,只怕三百年前,无敌于世的便不是落雪鸢了。
夕阳已落,明月初生,江边水榭灯火齐明,照亮江畔的浓密莲蓬,灯火摇曳,水光潋滟,波光粼粼。
小船已快驶入江心,船上的目盲琴师忘情弹奏,琴音依旧舒缓,徐徐飘上九天,似是红颜低诉,又似割不断的缠绵,讲不尽的温馨。
但骤然间,那舒缓的琴音却变得波澜壮阔,跌宕起伏,宛如千万兵马齐动,乱石穿空。恍惚间,仿如能看见无数人杰挥洒热血,万千翘楚鏖战天穹,天地失色,万域震惊!
穆白胸中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