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揪着祁王殿下的袖子不撒手,非说祁王殿下要走得跟她打报告,不然不让走,害的老爷脸上都挂不住面子了。
崔舒钰一听就知道云岫说的是陆清晏临行前她耍酒疯的事情,大眼睛一瞪,中气十足地辩解道:“那时候我不是喝多了吗,谁说他不是外人了。”
提起这桩旧事,崔舒钰就觉得悔不当初。年初陆清晏要跟着太子去江南前,提着一壶酒来跟她告别,她只觉得那酒甜甜的一点酒味都没有,便也没在意,喝了个精光。哪想到那酒虽然不辣,后劲却很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断片的,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陆清晏人都走了,那些丢人事还是听崔舒锦和云岫告诉她的呢。
因为这事儿,崔舒钰愣是被崔太傅禁足了整整一个月,连博文阁的院子都没踏出去过。
云岫也不和崔舒钰对着干,一叠声地应下来,又替她穿好最外面的水蓝色纱衣,听着崔舒钰嘟囔着:“你不说我还忘了,等会儿我还要找这个坏人算账呢。”
要不是他,她能喝断片吗,她能被禁足吗?显然不能呀!
秋雁却道:“奴婢觉得祁王殿下挺好的呀,那么多人上赶子和殿下说话,殿下理都不理,可是跟咱们姑娘,却从来都没甩过脸色。”何止是从来没甩过脸色啊,简直就是宠着她惯着她脾气一流好啊。
“那还不是因为老爷是殿下的老师么。”云岫看了秋雁一眼,故意说道。
是了,崔舒钰能和身份如此尊贵的祁王殿下从小玩到大,除了崔老爷子是当朝太傅之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崔舒钰的爹爹崔世清,是圣人亲自指给祁王殿下的老师。
听说那时候圣人还想要将二公子指给祁王殿下做伴读呢,毕竟二公子年纪和祁王殿下相仿,平日里又合得来。不过后来因为二公子执意进了军营,这事才不了了之,好像祁王殿下一直也没重新指伴读,这么些年,反而是因为常来太傅府走动,和她们姑娘相处的时间最长。
崔舒钰“哼”了一声,除了她之外,这些人可都别陆清晏的外表给迷惑了,正所谓众人皆醉我独醒啊,唯一“清醒”的崔舒钰表示自己真的很无奈。也不知道圣人和皇后娘娘是不是也被他清冷高傲的模样给蒙蔽了双眼呢。
崔舒钰换好了衣服,又对着铜镜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这才拎着装有云片糕的食盒重新出发了。
没想到这回再去,却只看到她大哥崔书铭一个人坐在天井的石桌前慢慢地将棋子往棋篓里拣,不见陆清晏蓝衣挺拔的身影。
“阿晏呢?”
崔书铭闻声抬起头,见崔舒钰换好了一身清丽脱俗的立式水纹八宝丽水裙,拎着个红漆食盒站在院门口,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心里好笑,徐徐道:“听说宫里有事,祁王殿下刚被叫了回去。”
他这一盘棋还没下完呢,陆清晏虽然年纪比他小,却心思缜密,眼光也长远,棋盘上杀伐果断,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定,崔书铭挺愿意和他下棋的,只是宫里有急事,他又如何敢留祁王殿下?
“哦。”崔舒钰不高不低地应了一声,将食盒搁在石桌上,早就忘了问崔书铭为何叫她过来,这会儿一门心思地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崔书铭抬眸看了怅然若失的崔舒钰,云淡风轻地开了口,“听说今日才抵京的,还未去宫里见过圣人和皇后娘娘。”
哦……怪不得她之前一点都不知道呢,不过,连宫都没进,就跑来太傅府了?
“他过来干嘛啊?”
“殿下说有些事情要请教爹爹,没想到爹爹不在府上,便过来同我说两句话。”
原来是过来找她爹爹的呀,崔舒钰点点头,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今天又不是休沐,她们爹爹根本不在府上,陆清晏能不知道?
出去治理水患几个月,难道连人都治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