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的子弟对天发誓,他很想拦住那个疯女人,可他却没有那个胆气。当曹家的男人步步后退,不敢上城的时候,是她两次带头冲向回鹘人,城中的军民,亲眼所见,他们追随着夫人,一起用鲜血和性命保护自己的家园。
战斗虽然不长,但却刻骨铭心。
就连曹家的心腹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远比曹氏更加得人心!
慕容氏带着微笑,可她的手却按在了刀柄上,那是刚刚斩杀无数回鹘人的刀,上面的血还没有干,丝毫不要怀疑,她会一刀挥出,要了你的性命!
曹家子弟退后了,他不敢不退。
慕容氏顺利接管了东门。
许多百姓欢呼雀跃,他们想要开城,去迎接大周人马进城。哪知道慕容氏一摆手,拦住了他们。
“家里还没有打扫干净,如何能招待客人,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无礼!”
百姓不明白夫人的意思,但他们很快就清楚了。
慕容氏率领着大家伙,继续向下一个城门进发。
队伍不断扩大,就像是滚雪球一样,所有看守城门的曹家子弟都被吓得狼狈逃窜,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
慕容氏也不在乎,她横扫了四城,此时她手上的军民已经接近五万。
几乎一半的沙州百姓,都站在了她的一边。
此刻的慕容氏不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是一个主导沙州命运的女王!
她经过简短的整编,命令青壮在前面开路,老弱妇孺在后面跟着,然后浩浩荡荡,奔赴节度使官邸。
此刻曹家人全都缩在官邸,他们拼命招呼亲信人马,却连五千人都凑不齐。
曹元忠脸色煞白,下巴上的胡须不停颤抖。
“反了,反了!这个娘们反天了!”
他猛地转向自己的侄子,对着曹延恭怒吼道:“你的婆娘,你要管好,你去,你现在就去,把她给我抓来,老夫要用家法处置!”
曹延恭低着脑袋,一语不发,他哪有那个胆子啊!慕容氏就是个女魔王,她能剐了自己。曹延恭想了半晌,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叔父,我刚刚从城外回来,大周的人马还算客气,要不这样,我们去请周兵进城,帮着我们平乱?”
他自觉聪明,这个主意说出来之后,让人啐了一脸。
就没有这么馊的主意!
怕周兵捣乱,把他们挡在外面,现在城里乱了,又想人家来帮忙,你把周兵当成了什么?你们家的奴才吗?
曹延恭很有股唾面自干的劲儿,他争辩道:“大周来援助沙州,曹家还是归义军的节度使,就凭这一点,周兵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别看那个疯婆子在城里闹得欢,可出了沙州,其他人还是听我们的,大周初来乍到,不敢失去民心的。”
他这一番话,乍听之下,还有点道理,可仔细一品,十足的无赖逻辑,根本是吃定了大周。
不过无赖就无赖,总之也算个办法。
曹元忠想了想,立刻就叫来几个心腹,让他们保护曹延恭,带着自己的亲笔信,立刻出城,去见杨业。
曹延恭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没有法子,主意是他提的,自然也要他去做。曹延恭为了躲避慕容氏的人马,他从节度使府邸的狗洞钻了出去,然后直奔城墙,城门是不能走了,可以从墙上顺下去。
他想得很好,可是刚刚到了一个胡同,突然从天上落下一张渔网,把他给扣住了,跟在身后的几个亲信居然也一起动手,把他捆成了粽子,扛起来送去见夫人!
“奶奶的,给你这么无耻的人当走狗,老子死了都没法入祖坟!”
“你就是个杂碎!”
“摸摸你的裤裆,是不是挨了一刀?不知道怎么当爷们了?”
……
大家伙一路都在骂,不解气还捶他好几下,打得曹延恭鼻青脸肿,那个凄惨就不用形容了。
他们找到了慕容氏,全都跪在地上。
“夫人,我们降了!这是曹元忠让他去给大周送的求援信,我们交给夫人!”
慕容氏没有看地上的曹延恭,她接过书信,才看了几行字,就气得脸色铁青,用力撕扯粉碎,扔在了地上!
“无耻!无耻之尤!”
慕容氏深吸口气,“乡亲们,曹元忠还想向大周求援,希望让周兵镇压咱们的作乱!”
“啊!”
老百姓顿时炸锅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我们就是看不惯你们对待大周的无情,才站出来的。结果你们倒打一耙,说我们是乱民,让周兵来灭了我们!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了?
“夫人,不要客气了,直接攻进府邸,把曹元忠抓了,去周营请罪!”
“对,杀进去,曹氏不配当节度使!”
“无耻的懦夫,他们全都该死!”
百姓声声怒吼,传进了府邸,里面的人无比胆战心惊,惊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