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局面,他的船队组成了两条线形,好像一把刀子,把互相追逐的船队给切成了两段,一边是赵二拐走的水师,一边是杭州商会的船队。
薛温趁机招呼手下,约束船只,赶快向北行驶。
有些人还不甘心,他们想返回家园,虽然任天行凶名赫赫,但是他们还想较量一番,同样都是人,谁又比谁强多少?难道任船主有三头六臂不成?
水兵们跃跃欲试,可最终谁也没有敢冲上去,因为他们看到了最为恐怖的一幕……
任天行的船队也侧舷面对杭州水师——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当下海战基本上就是三板斧,离得远了,是弓弩射击,离近了就用船头的金属撞角去冲,等到两船靠近,就接舷格斗。
显然,任天行摆出了一副挨打的架势,杭州水师兴奋冲上来,他们像是闻到了血腥的鲨鱼,如果能打败任天行,可够他们吹嘘后半辈子了。
“杀!”
水兵嗷嗷怪叫,直扑而来。
面对这些家伙,任天行残忍冷笑,你们这是找死!
“放!”
床子弩对准了冲上来的船只,嗖嗖嗖,弩炮从天而降,有点落入海里,有的砸在了甲板上,有的落在了桅杆周围。
陶罐炸开,火药火油,迅速燃烧,变成一片火海。
木制的船只根本经受不住,船上的水兵仓皇跳入海中。
那些三心二意的水手,看到了这一幕,瞬间都老实了。
任天行朗声狂笑,他越来越享受武器碾压的畅快,在海贼头子的字典里,是没有公平较量的,能蹂躏对手,就尽量蹂躏。
这些床子弩实在是太好用了。
第一轮火油罐洗礼之后,双方距离明显拉近,任天行立刻让士兵换上重量更大,但射程较近的开花弹。
弹丸落在甲板船舷,剧烈的爆炸,木屑满天飞,附近的水手被刺成了筛子,倒在血泊里,稍微远一些的人,也浑身是伤,痛苦哀嚎。
弹丸的杀伤力毕竟不及炮弹,可也有三艘船被击沉。
还没有进入交战距离,就损失惨重,杭州的水师吓得掉头就跑。任天行也没有追击,他的任务是保护赵二,还有这些船只安全返回。
海上的情况变得非常有趣,任天行的船队散开,成一个扇子面形,把其他船只包裹起来,驱赶着他们北上,就好像是牧羊犬赶着一大群羊,只不过这群羊要大得多!
任天行坐了一艘小船,快速邻近赵二的座船,他攀着绳索,比猴子还要灵巧,几下子就踏上了甲板。
他一上来就嚷嚷,“赵匡义,上次你去静海见我,是我瞎了眼睛,没看出真英雄来!你小子,这份的!”
任天行高高举起大拇指,兴奋到了赵二的面前,好奇道:“对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船只的?他们怎么会甘心情愿跟你走?”
赵二耸了耸肩,指了指旁边的几个人,“你问问他们好了!”
任天行举目看过去,钱弘俶,钱弘仪,薛温,三个人都在。
“他,他们是谁?”
“吴越王钱弘俶,他的兄弟钱弘仪,还有水师都指挥使薛温。他们听我的,船队自然就听我的了!”
“什么?”
任天行怪叫一声,跳了起来,“你是吴越王?”
钱弘俶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是,是我!”
“你还有脸活着?”
任天行冲过来,揪起钱弘俶的衣服,破口大骂。
“你个昏君!两浙让你糟蹋成什么样子?老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内政无能,对外屈膝!钱镠何等英雄了得,怎么就生出你们这些不肖子孙?”
堂堂国君,被昔日的海盗头子指着鼻子痛骂,也够讽刺的,钱弘俶手足无措,有心发怒,却又不敢。
别看任天行是个贼,可人家现在深受大周赏识,炙手可热,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国君,也只能低头了。
“我的确无德无能,所以才顺应天命,归顺上国,这也是天数使然,总好过执迷不悔,自取灭亡!”
“呸!”
任天行狠狠啐了他一口,“什么东西!说的比唱的好听!身为一国之主,那么多老百姓都指着你呢!知道自己没本事,怎么不早点滚蛋?现在倒好,天怒人怨,一团乱麻,拍拍屁股,你溜了!你怎么不去死?”
钱弘俶被问得那叫一个无地自容,抛弃祖宗基业,说出去是真不好听。更何况此去大周,生死未卜,就算能活下来,也不过提心吊胆而已,没有什么滋味。
可,可要说让他随着社稷一死了之,钱弘俶是真没有这个勇气。
“行了!”
赵二跳过来,掰开任天行的手。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同殿之臣,客气点!”
“做梦!”
任天行眉头立起,“我大好男儿,跟祸国殃民之徒同朝为官,我,我丢不起这个人!”他猛地揪住赵二的肩头,瞪着眼睛道:“我可